羊羊离开得不太放心,她一步一回头,直看到这一幕,才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没再回头地走了。
宁稚知道她该停下,镜头已经移开了,场记打板了,导演喊停了,她也该平复下来,但池生被掐断了未来的绝望连同她自己压抑在心底的那股积年累月的悲伤却像浪潮一样,猛地涌上来,没给她半点招架的余地。
“没事了,没事的,会好的。”
沈宜之轻柔地安慰,感觉怀里这人似乎渐渐平复了,但几秒钟后,她的衣襟被紧紧地拽住,肩上被眼泪洇湿了一片。
沈宜之的眼睛也酸涩起来,她仰头,楼梯拐角处那小小的窗子照入了一束黄昏的夕阳,空气里飘舞着细小的飞尘,像给这栋老旧的建筑打了一层光阴的滤镜。
“不哭了,没事的,我在这儿呢,会好起来的。”
沈宜之抚摸着宁稚柔软的头发。
“你在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阮茵梦的这句台词骤然浮现,沈宜之不由问自己,她又是以什么立场安慰宁稚。
宁稚的手抓得很紧,生怕她会离开一样,紧紧地拽在手心。
沈宜之哄了她好久,她才松手,让沈宜之牵着她。
她们去了化妆室,化妆师给她们卸妆,宁稚的目光始终落在沈宜之身上,她眼中的痴缠看得人心惊。
化妆师、助理都看出了不对劲,但没人敢说。
沈宜之安抚地冲宁稚笑笑,说:“很快就好了。”
宁稚点头,心思却飘荡着不知落在哪里。
沈宜之带她上了自己的车,她们并列坐在后座,宁稚看着窗外,外头往来的汽车,两侧的路灯,城市的霓虹交织的灯光如潮水般涌入,映在她脸上。
她睫毛轻轻地颤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沈宜之碰了碰她的手背,她像被惊扰了一般,回头看过来时,眼中还带着惶惑。
沈宜之握住她的手,宁稚扯动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却失败了。
到了酒店,她们乘电梯上楼。
说来也奇怪,她们住同一层,房间那么近,但除了最初那两天遇见过,之后就再也没在酒店碰过面了。
宁稚跟在沈宜之身旁,见沈宜之的房间越来越近,她着急起来,拉住了她的衣角,说:“你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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