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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手,她关上水龙头,抬眼看向洗手池上面的镜子。
镜子里的脸熟悉又陌生,她抬起手来,用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微红的眼眶。
这次没人替她做决定,该承担的,该辜负的,都是她自己选择。
或许从始至终,都不该心生幻想。
“女儿呀,开饭啦。”
母亲在外面高声呼唤,彻底泯灭了宋宜安心里最后一丝光亮。
她清了下嗓子,又拧开水龙头撩了两捧水泼在脸上,“来了。”
在家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宋宜安有意无意地提起了要带父母去医院体检的事情,二老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
“年初不是体检过了?怎么又突然要去体检?”
父亲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显然是不太情愿的。
宋宜安说:“年初是年初,离现在也挺久了,趁我这几天在家,带你们去看看。”
“我不去。”
宋父果断拒绝,“我身体好好的,吃嘛嘛香,也就是血压有点问题,一直以来也都控制的不错,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宋宜安抬眼看他,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强硬的坚决,“不去也得去,小时候我听你们的话,现在你们得听我的话,只是体检而已,半天功夫就够了,不耽误什么。”
宋父还是摇头,说:“我和你梁叔叔他们约了下棋,不能失信。”
“那就下午,或者明天,实在不行后天。”
宋宜安放下筷子,目光仍然落在父亲身上,“怀浅那边最近没什么事,我请假压力不大,可以一直在家待到你们体检完。”
话已至此,宋父不说话了,带着些气性地把吃剩一半的包子扔回了盘子里。
父女俩无声对峙,宋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劝谁都不合适。
最后干脆谁也不劝,伸手拍了拍桌子,本着脸问:“一个两个嚷嚷什么呢?我起一大早给你俩做饭,到底还吃不吃了?”
于是一个抱起豆浆碗,一个重新拿起咬一半的包子,又沉默着吃起早饭来。
饭后宋父就溜出门了,好像生怕被逮着押医院去,宋宜安和母亲一起收拾厨房,听她说:“你爸就那样,有时候带点儿怪脾气,甭跟他一般见识。”
“没有,他是我爸,这有什么的?”
宋宜安卷了袖子在洗碗,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擦拭灶台的母亲,轻声问:“妈,你老实告诉我,爸是不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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