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眉细月,黯淡的光线下,只模糊辨得那人是位女子。
就见她鬼鬼祟祟地走到房外的花坛里,蹲在地上奋力地掘土,不一刻,从花丛底下挖出了什麽。
她拍了拍上面的土塞进随身的包袱里,起身又看了看周围,然後匆匆从後门走了出去。
那人沿窄小的山路上一路疾走,步履不稳,跌跌撞撞,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走到人烟僻静处才停下来。
她从包袱里取出那个从花丛底下挖出来的东西,扔在地上,捡了几根枯枝盖在上面,而後掏出火折子甩了两下。
火星子随着她的动作在暗夜里划出几道亮弧,接着点燃了她从包袱里取出的布匹。
跃动的火光之下,映着一张年轻而面容姣好的脸,她嘴角微微弧起,笑得有些阴狠。
看着地上的东西,那眼神就好像看着什麽令人万分厌恶的蛇虫毒蝎,将要把手里那燃着的布匹扔向那堆东西。
手腕被人一把捉住。
她惊慌回头,制止她的,正是宋遥。
衙役和任霁宇也从树丛後头走了出来,有人上前夺下她手里燃着的布,扔在地上迅速踩灭。
她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
「在下能不能先看检查一下夫人要烧的东西?」
不待她回应,宋遥已低下腰拨开盖在上面的枯枝,拿起底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的檀木盒子,一打开,便有一股腐臭扑鼻而来,盒子里装着木屑,木屑里头埋着一条发黑腐烂蛆虫在上面蠕动的男根。
「这是……?」任霁宇看了一眼,胃里又开始翻腾。
「就是你爹身上缺的那个。
」宋遥合上盒子递给身旁的衙役。
任霁宇问那名貌美的女子,「四娘,你为何要毒害我爹,又为何要割下我爹的命根子拿到这里焚毁?」
那女子一声不响。
「因为这样一来,便没人能知晓任老爷真正的死因。
」宋遥替她回答,回头,看见任霁宇一脸的不解,便缓缓解释,「我在检查你爹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房里少了一样东西……」
「什麽?」
「亵裤。
」说着手指向地上那烧了一半的东西,确实还能辨认出那布料是亵裤。
「为何要将我爹的亵裤藏起来?」任霁宇更加不解。
「因为上面有毒。
」宋遥说着看向那女子,只见她神情惊惶,抬头惊愣的瞬间印证了他的猜测。
「任老爷是如何中毒的?这一直是悬而未解的谜团,既不是服下毒药,房内也没有什麽带毒的东西,直到发现任老爷的日常衣物里独独缺了亵裤,便想定是其中有蹊跷。
「再看任老爷吃的汤药,并非壮阳补气而是消肿镇痛,可见任老爷死前身体上一定有异样。
但我检查过任老爷的身体,并无需要医治的伤处,这几处疑点合在一起,便猜测任老爷的伤痛也许就在他缺了的男根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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