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夜色已深,一道人影至屋顶跃下,悄无声息落到了郁衍寝宫的院子里。
殿前的看守被撤到了院外,寝殿房门紧闭着,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宫灯。
牧云归来到窗前,轻轻一推,窗户无声地开了一条缝隙。
武者嗅觉敏锐,淡淡的梨花香透过窗户缝隙溢出来。
牧云归呼吸骤然乱了几分。
这几日他没有回宫,自然不只是因为要准备武举。
完全标记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与郁衍紧密相连,让彼此的关系比往常更为贴近。
若只是这样还好,更可怕的是,如今就连对方的举手投足,都足以牵动他的情绪。
更易动情,也更易失控。
牧云归还从未体会过如此可怕的失控感。
他从来擅长克制隐忍,但这些在乾君的独占欲面前似乎成了个笑话,令他每日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与本能博弈。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在主人面前失态。
好在武举提前,他终于有理由暂时避开主人,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
离开之后,虽然免不了惦念,但总比整日相守在一起,疲于抵御本性的好。
牧云归悄无声息翻进窗户,动作间就连一丝风都没有带出来。
放在窗台上的烛灯平稳燃烧着,映出躺在纱帐内的人影。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听见了一丝微弱的喘息。
牧云归陡然顿住。
躺在床榻上的人背对着他,单薄的丝被滑落些许,露出消瘦紧绷的肩膀。
对方躬着身体,脊背轻轻颤抖着,呼吸略有不稳。
他是在……郁衍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有点红。
他刚才一时气恼,故意将沾染了信香的信纸送给牧云归,暗示自己雨露期至,想让对方回来见他。
可影二将信送出后,他就开始后悔。
最近他才开始学习如何释放信香,还不能控制得太好。
他这样故意暗示牧云归,那人回来却现他没有进入雨露期,这谎该怎么圆?
再过三日就是会试,堂堂大燕二皇子,不仅满脑子情情爱爱,还故意用这种理由耽搁人家。
脸都不要了。
别无他法,他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真的动情,起码把今晚混过去。
往日牧云归帮他做的时候,明明很容易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弄得手酸也无法成功。
以牧云归的脚程,从别庄到皇城不出半个时辰。
要来不及了……越心急就越不得其法,郁衍被那不上不下的感觉逼得眼眶通红,正想稍缓一下,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将他手背覆盖住。
郁衍:“!
!
!”
滚烫的身躯从后背贴上来,郁衍身体一僵,便听见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抱歉,属下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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