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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瞥了一眼紧紧捂着胸口的曾柔以及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嘴角慢慢扯开了一个弧度——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为了孩子可以放弃尊严乃至求生的机会;也可以毫不愧疚地剥夺另一个孩子的生机,甚至成为间接害死她性命的刽子手。
说她有错么?不,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罢了;说她无辜么?难道曾柔就该死了么?
这个命题并非无解,只是没有一个答案是正确罢了。
人性总是成双成对存在的一体两面,一面是仁慈,一面是狠绝;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
呵,自私的、无私的,感人的、矛盾的,这就是复杂而教我厌恶的人性。
没等那个女人跑出多远,一具丧尸就瞄上了她的脖颈——她惊惧而不甘,却无能为力,最后的目光投注过来,定格在眷恋和祈盼——直至了无生息。
“妈、呜呜……”
我一把捂住了那个男孩的嘴,将他的哭喊声封锁在掌中——虽然很想就这样解决掉这个麻烦,但是在安然面前,并不算一个好的时机——我不愿让她觉得我是一个狠戾无情的怪物,所以我宁愿收敛起本性,处处受制,虚伪地扮演着一朵清傲出尘的白莲花,哪怕这朵表面纯洁的白莲花内里早已是腐烂的墨色。
“所有人镇静!
趴下!
快趴下!”
葛新培的声音终于在一片混乱中响起,大部分人都及时地卧倒时,密集的枪声与岩石轰击的声响在会议室里爆发开来,盖过了其余一切的声音。
子弹无差别地猛烈攻势下,仍旧站着的丧尸很快被肃清,前后不过几十秒——却衬得先前的乱象格外的荒谬可笑,只是,没有人笑得出来。
枪声告一段落,会议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人们惊魂未定的剧烈喘息。
良久,开始有人低低地啜泣起来。
然后,接二连三的有哭声响起——为了死去的家人哀悼,为了误伤的同伴惭愧,为了无望的未来伤感……
我甩开了怀里犹自哭泣不已的小男孩,来到曾柔身边蹲下,探了探她的脉搏——微弱但是,仍在顽强地跳动着。
“萧,你能救她么?”
安然抱着那个小男孩凑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她看着那个小丫头的眼神有些哀伤,让我不忍拒绝。
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我的手术箱,没有麻醉药,我直接在那女孩嘴里塞了一枝铅笔,防止她咬断舌头,快速剪开她胸口的衣襟,简单地消毒过后,用手术刀划开了她胸口的肌理。
虽然中了流弹,不幸中的万幸却是子弹从右侧前方斜入刺进她胸口,没有打中心脏和肺部,避开了骨头,被夹在肌肉之间,是实在的皮外伤——除了失血过多和疼痛意外,并无生命危险。
三两下取出了弹头,包扎好伤口,无法注射抗生素,只能寄希望于她的伤口不要轻易被感染了。
在我替她取弹头的时候,小丫头疼得晕了过去,手术结束后又很快醒了过来。
她对着我轻声道谢,在安然看过来的时候又对她虚弱地笑笑——我却没能从她眼中看到半点笑意。
她的生命没有被夺走,但我知道,她曾经秉持的善念,已经被那颗流弹击得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曾柔、洪婉兰菇凉闪亮登场~~撒花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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