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轻轻的笑了笑。
那笑那么淡,就好像烟雨里的莲花,伸手一抹就没了影儿。
那笑那么寂寞,就好像那月色下的莲池,每一朵都收拢了花瓣,只有那一朵仍旧开着,把那冷清的月光拢了起来,浸润着那孤零零的莲心。
那人明明占着他的身子,可那眼神,那嘴角,都让他想起那个夜半来,天明走的妖怪。
他心里恨恨的想着,自己真是瞎了一双眼,信了这妖怪,还一时大意,被算计了去。
那人整了整衣裳,端端正正地朝他深深一拜,然后才松了口气似的,垂下了眼去,说:“如今,这就算完了。”
他心里惊骇,不知道这人是要怎样的对付自己了,难道要自己神魂俱灭不成?
那人静了好久,才抬头望住了他,微微一笑,然后就伸手拈出了那朵白莲花,掐了一个诀,念道:“出!”
他只觉得身形一震,竟然就从那朵白莲里出来了,长得如同旧日里一样大小,只是整个人飘在那里,好像没个依托,此时倘若房里有口气,也是可以把他吹跑了的。
他此时一心想的是要回了自己的身,眼瞧着那人坐在桌旁,竟然就皱起了眉头,马上快步走了过去,就朝那身上用力一靠。
那一刹那,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铜钟扣住了似的,耳边只是隆隆作响,再睁开眼时,一时竟然觉得手脚都不合适了。
走动时,竟然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这才明白,自己这就是回来了。
他跌倒在那里,摔得浑身都痛,刚想要起身,却看到曾如春仍旧是那一身月白色的衫子,慢慢的走到了他面前,口里说道:“冯公子,对不住了。”
他一听这话,就想糟了,这怕是要不好了!
顿时心慌意乱,也顾不得起身,眼瞧着榻下塞着的那个坛子,他心里一动,他顾不得多想,竟然就伸身过去,揭开了那封皮。
那曾如春刚要弯腰来扶他,哪里想到他做下了这样的事。
他手抓着那坛子,眼见着曾如春化作了一缕白烟,尽数被吸入了那坛中,竟然怔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曾如春被吸入坛中,便寂然无声,等他回过了神,挣扎着坐了起来,心里却是一片恍惚。
他那时只想曾如春怕是要害他的命了,一时之间竟然又惊又怕,又恨又气,见了那坛子,知道是前几日那道士说是封了妖怪的坛子,情急之下,就把心一沉,干脆揭了那封皮,看这妖怪又会怎样。
他原本只是赌一赌,想着这里面或者真有妖怪,那就放了出来,看看这曾如春又要怎样,拖一时算一时,等他取了剑再做打算。
或者万中有一,这坛子就真的收了这妖怪进去也不一定。
他却不曾想,竟然会真的这样容易,这坛子竟然真的收了曾如春。
他如今再一想,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先前那道士把这坛子摆在他床下,说要收妖,只怕不是谎话了,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被那曾如春蒙骗过去的。
后来他向明桥索要,明桥心里也是知道他的脾气,他要不到自然是不能甘休,会要下人去搜的,没想到明桥竟然把坛子藏在这榻下,管他怎么要下人去找,也是找不出来的。
他抱住了那坛子,一时之间呆在了那里。
曾如春被吸了进去,再不出声,也不告饶,也不哀求,好久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样子,他怔怔的望着那坛子,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曾如春就这样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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