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喑哑的琴弦化作几道刺目的白光势要穿透墨三的血肉之躯,而身后,还有呼啸声带着滚烫的温度迅速接近中。
如果墨三此时能够回头,就会看到那是一口被烧得滚烫的铁锅,还带着里面煮得沸腾的浓汤,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席卷而来,不容有失。
那个忠厚老实,畏畏缩缩坐在小马扎上的馄饨摊老板已经不见了;此刻站在那里的人,如渊亭岳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积年的威严与强势,虽然还是同一张脸,却仿佛判若两人。
他双掌一翻,以一双肉掌驾驭着灼人的铁锅直直冲向无暇他顾的男人,似乎是与墨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必定要将他立毙于掌下方可解恨。
而卖唱女则挑高了画得极美的远山眉,一双凤目中满是凌厉的光,四根锋利的琴弦所指,无一不是致命的要害。
——好像对现在的墨三而言,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余地,也无法知道自己正被攻击的原因。
这更像是一个设好的局,只等请君入瓮。
断弦先发,铁锅后至,却几乎同一时间就要打中墨三的几处要害,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旦被击中,非死即残。
墨三这才发现,这条街上一直都冷清得太过诡异了。
尽管最近没有往日热闹,却也没到一个游人都没有的地步,他甚至听不到鸟叫虫鸣,天地间唯有一片萧瑟凉意。
望着对面的人,女子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媚眼如丝,不像在与敌人做生死厮杀,反而像正与情人婉转调情。
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也能感受到那老头强硬的掌风,目标清晰、一往无前。
墨三有些烦躁,尽管他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最近,他好像常常与人交手,并且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落了下风以至于被人挟制,而这所谓的这样那样的原因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没有起杀心。
手下留了余地的结果,就是他甚至要被一只猫来救——就算小灰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家猫,但是仍然让他觉得不舒服。
而现在显然有一群人,还在乐此不疲地挑战着他的底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能再耗下去了,无论有什么疑问,都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现在,速战速决。
他把右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卖唱女与那无名摊主几乎同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而墨三原本坐着的凳子因为承受不住凛冽狂肆的剑气而断裂成了数块,砸到地上支离破碎,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没有了凳子,这个始终坐着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手中软剑发出清亮的龙吟,带着耀眼的光芒被稳稳抽出,落在它的主人手里。
墨三持剑画圆,快速地舞动起来,初时还能看到剑锋,后来只能看见软剑的残影,剑气在墨三身周绵密地筑起一道无形壁垒,卖唱女和老人同时发现,他们的武器再也不能更进一步,就这样,生生地停在了离墨三只有寸许的地方,与墨三的剑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和零星的火花。
墨三此刻展现出来的剑法是这样汹涌而霸道,迅捷的速度把他整个人被包围在软剑形成的连绵剑网中,让攻击他的琴弦和铁锅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几乎在电光火石间就逆转了眨眼之前险象环生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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