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容的视力渐渐失去。
两年后,我离开建康,去济南和北帝会谈。
临行前的晚上,他和我并肩而立在太液池前,微风徐来,他微笑着说:“月色真美。”
我看了看他晶莹黑亮如昔的眼睛,又无奈的望着天空。
浮云蔽月,其实,今夜没有月亮。
但我只是依偎着他说:“嗯,月色真美。”
济南风物依旧,但今年落花时节早来。
我刚入城,宋彦告诉我:“北帝驰马而来。”
我打开车帘,看到了旧相识:飘洒俊逸的静之,后面是深沉明朗的杜言麟。
他是北帝,但我看却还像静之。
他没有了笑容,把对于人间的潇洒态度埋入血脉之中。
他对我说:“陛下,请让我护驾入城。”
我笑了,他真的还是静之。
表面看来,静之的皇帝当得轻松。
可是,我与他单独谈心的时候,却看见他早生华发。
“我不得不佩服你父亲的安排。”
我笑着说,把那个荷包还给他:“物归原主。
你的儿子也出生了,过去的伤痛就让它成为记忆吧。”
静之终于露出他的笑涡,他仰视星空:“那不过是皇帝的义务罢了。
爱情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
当年我痛不欲生的时候,父亲教言麟这样告诉我。
谁不是命运的棋子呢?你想要的,往往得不到。
你不想要的,却在你手中。
也只有珍惜现在珍惜拥有了。”
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鉴容也那么想,我们的故事就不是如此了。
所以,静之成为北帝。
鉴容退居到昭阳殿,只是为了我而活着。
我偏过头:“当年言麟和鉴容比过赛马,究竟是谁赢?”
静之望着远处:“今天在行宫我头一回看到言麟哭了。
他说,华鉴容的世界如果是黑暗的,那太可惜了。
世间的鲜花因为这个失去了绽放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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