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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衡冷笑:“啥关系?那你说咱俩啥关系?”
这话问得太古怪,孙建军品品滋味,这才看出陈纪衡脸色不对,还给自己找台阶下:“朋友嘛,我送朋友件东西,不行?”
“行。”
陈纪衡眼中波澜不惊,“但我也可以不要。”
他凑近孙建军,沉沉地道,“我和田草不是一类人,别把对付他的那点小手段弄我身上。”
孙建军特没面子,真他妈上杆子不是买卖,心里窝火,把那件新衣服卷一卷塞回袋子里,忿忿地道:“爱要不要,当谁愿意给你呢!”
扭头便走。
回到教室还是一肚子别扭,坐在那里生闷气。
田草走过来一拍他桌子,低声问:“还出去不?”
“不去了。”
孙建军把衣服扔给田草,“喏,拿去。”
田草抱住袋子,揪起衣角瞧瞧,一眼认出是新款耐克的棉服,又惊又喜,问道:“给…给我的?”
“拿去拿去。”
孙建军现在一看耐克的那个明晃晃的大对好都头疼,不耐烦地一摆手。
乐得田草差点一蹦三丈高,幸好想起这是在教室,必须收敛,才板着面孔,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位上,心里翻了天,恨不能立刻飞回家,好好试一试那件棉服。
到底等不得,第二天便穿着来上学,自然引起一片啧啧赞叹。
阿迪耐克是当时学子们眼中的奢侈品,他们还只停留在回力鞋的档次上,多说有双匡威,一般家庭消费不起这种高档货。
田草得意洋洋,十分宝贝,自习课出去踢球时还脱下来挂在教室的凳子上,生怕弄脏了。
一探头却见陈纪衡也在操场上踢球,想了想又返回去,把新衣服穿好,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
陈纪衡学习不吃力,不像别的同学那样每堂自习课都变成做题课,该学的时候学,该玩的时候玩,每天第三堂课一定会出来踢足球或者打篮球。
大家极有默契地分成两伙,来晚的在旁边等着,有玩累的下来好替换上去。
陈纪衡球技还可以,他篮球打得更好,足球不过是瞎玩。
提着踢着就觉得有个人影总在身边晃来晃去,和他抢球,还锲而不舍的。
回眼一看,竟是田草。
陈纪衡不爱搭理他,右脚画了个圈,田草以为他要踢球,冲到前面拦截,谁知他只是个假动作,脚跟轻轻一磕,便把球传给了后面的另一个同学,自顾自跑开了。
田草今天下定决心要让陈纪衡不痛快,紧着跟上他,不离不弃形同年皮糖,就是要抢陈纪衡脚下的球。
陈纪衡早看到田草身上的那件新棉服,只觉得他幼稚而愚蠢,装作旁边没这个人,和其他同学有说有笑。
玩累了下场喝水,换别人。
田草也尾随而至,故意解开棉服的拉链,拎起衣襟当扇子扇风,道:“哎呀玩一会还挺热,有点穿多了。”
陈纪衡权当没听见,喝口水擦把汗,眼睛一直看着操场。
田草就是不待见他这副高高在上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好像跟你说句话都纡尊降贵了似的。
索性开口道:“这是孙建军送我的,他对朋友,真是没的说。
哎,他也送过你东西吧?”
陈纪衡双手叉腰,没吭声。
田草装作平常的样子,道:“当然了,朋友之间也用不着这些外在的东西来表达。
不过有人能把你一直记在心上,买什么都想着你,感觉真挺好的。”
陈纪衡轻嗤一声,道:“你不觉得你这件衣服大了一号,穿着不合适么?”
田草道:“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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