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咬不死也没事,多少能给孟怀帮点忙不是?
而若是选择后者,妻儿与家庭能保住,只是如此一来,势必要抗旨。
不管原因为何,抗旨都是要杀头的大罪--当然孟怀不会也不敢真的杀了他,可该有的惩罚却也必定不会少。
毕竟人家做主上的,连最疼爱的妹妹都能赐给你做平妻,这是多么大的荣宠呢?身为臣下,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该笑着谢恩才是,可你却如此不给人家脸面,挨打受罚自然是活该的!
--甭管大家心里怎么看待此事,至少在明面上,道理就是这样的。
所以在秦时提出以爵位为代价请孟怀收回旨意的时候,孟怀最终还是“一怒之下”
降了秦时的爵位,让他从侯爷变成了伯爷--别看二者之间只是差了一级,可在各方面,尤其是对兵权的掌控上,差别却是极大的。
当然,这赐婚的旨意,孟怀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可阿浓听完之后却并未感到高兴,她沉默许久,抬目问秦时:“他会就此放过你吗?”
秦时看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不会。”
孟怀此次出手并不在他的预计中,这里头显然是有什么地方他没注意到,然而不管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既然已经出手,就绝对不会再轻易停下。
阿浓心头微颤,许久才又低声道:“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也曾交好,也曾彼此信任,为什么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夫君太优秀了,他不相信这么优秀的我会心甘情愿地做一辈子下臣。
他害怕我会抢了他的江山,他害怕到时自己打不过我,所以他要先除去我以求安心。”
秦时是在说笑,可语气中却带了一丝怅然。
他是真没有称帝的野心,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也好,在朝堂上运筹帷幄也罢,他所为的,都不过是想要让心爱的家人过得幸福安稳,快乐无忧罢了。
可事实上,作为一个被君王深深忌惮的臣下,他即便建立再多功勋,做再多努力,这个目标只怕也是无法达成了--看着阿浓微红的眼眶与藏于眼角眉梢的忧虑,秦时无声轻叹,心里却不再犹豫地竖起了坚硬的棱角。
阿浓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似乎有些疲累,便强打起精神,主动结束了话题:“又是挨打又是降爵的,他怎么也不能马上就再次出手,你先好好养伤,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反正……有我陪着你呢。”
富贵也好,落魄也好,她总会守在他身边,与他荣辱与共,同甘共苦的。
***
之后一个多月都是风平浪静,然而阿浓心里却始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哪怕秦时一直安抚她说不会有事,她的心还是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她知道,只有等一切危机都解除,她心中那颗高高悬挂着的大石头才能彻底落下。
可……到底怎么做才能彻底把这问题解决呢?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阿浓没有去细想这个问题,也没有去问秦时,她只是在尽心照顾秦时和两个孩子的同时,下意识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变化。
这些变化包括楚东篱和秦时秘密见面的时间多了;沈鸳进宫见楚皇后的次数少了;翠烟已经好多天没有上门了;秦临又长高了;团团长牙了;小二会笑了;玉竹似乎和府里某个小厮看对眼了……
其中最重要的是,今早,秦时告诉了她一个关于孟怀的秘密:那次遇刺伤到了他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孟怀今后只怕是无法再有子嗣。
阿浓听罢震惊不已,然而却也明白孟怀为何这么着急对秦时出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问出这个问题,秦时看着她笑了起来,然而他刚要回答,便有人来禀报:宫中的贤妃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阿浓已经知道小皇子夭折的真相,听罢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报应。”
秦时比她知道得多一些,因着不管出发点为何,沾上人命总归是血腥不吉利的,他没有道出这事儿与皇后有关系,只点点头,问那手下:“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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