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有没有跟你说过?特别讨厌的那种,喜欢打架,黑历史贼多。”
“我听过一点。”
路敞坦然道,“但是传言向来都会把事实扭曲的。
相比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我当然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你。”
“我没见过以前的你是什么样。
但我觉得你现在很好。”
“......是吗。”
关浔小声地说。
这句话让他纠结了一整晚的心思稍微放松了点。
他不太想铺开了跟路敞说以前的事,是因为两人的经历正好相反。
关浔觉得,从自己以前的行为作风来看,他恰恰就是路敞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沉迷暴力,以欺负别人为乐。
虽然他总是能给自己找看似惹人同情的理由,但也并不会改变这件事本身的恶劣本质。
就像昨天发生的事,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不会轻易撒手罢休。
关浔有时会想,他对关文隽的恨,或许就根植于这样令人憎恶的血脉。
刻在基因里的传承,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渐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的模样。
“如果我一直这样冲动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变成以前的那样的。”
他说,“可就像刻在骨子里似的。
不管怎么努力,我想改也改不了。”
关浔觉得自己修身养性到现在的程度,就差吃斋念佛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真的能完全摆脱过去的经历,变成另一种样子。
可是当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他还是忍不住像嗅到肉味的野狗一样扑上去。
虽然最后有好好收场,但他还是扑上去了——这一点让人尤为沮丧。
好像他修身养性佛了这么久,一点用都没有似的。
也白费了光头他们为了不给他坏的影响,主动疏远他的良苦用心。
其实跟朋友的习性如何,生活的环境怎样都没关系。
究其根本,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烂人。
“我想改的。”
关浔认认真真地重复道。
“但是我改不了。”
这些话,他连对家里人都没说过。
不知道为什么,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在这里跟他同桌诉苦。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无奈和挫败感。
平日里来去潇洒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迷路的小朋友,路敞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我觉得你远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差劲,真的。”
路敞的语气比他坚定多了,“别这么沮丧。
怎么会改不了呢,昨天你就做的很好呀。”
“谁都有冲动的时候,你只是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就像你跟我说过的那样,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一直放在心上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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