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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折枝,土花生凉。
寒星单手提剑,在一片泥泞中艰难前行。
秋霖脉脉,雨水一滴一滴砸落头顶,又顺着鬓发淌入眼中。
寒星的衣袍被迸溅的满是泥点,他却混若不觉,只是一步一步,矢志不移地跋涉着。
乌云遮蔽了所有光亮,天色阴沉的仿佛能拧出墨汁,伴着雷声阵阵轰鸣,分外可怖。
树木渐次稀疏,一个落满枯叶,长满杂草的土垄横在一片荒芜之中。
寒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
他的声音仿佛是野兽的嘶吼,压过了雨声雷声,震得天地一声巨响。
寒星脸上身上都是湿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跪在垄前,伸手拨开了上头凌乱的枯枝落叶。
“娘,儿子不孝,让你在这里受苦了,娘,你别着急,儿子马上就能带你回家了。
儿子要带你去看大漠,去听风吟,儿子还会折下你最喜欢的耶悉茗,折好多好多,把这里插满,让你日日夜夜都能枕着花香入睡,好不好。”
四下岑寂,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寒星张开双臂,抱住了那座孤坟,仿佛儿时那般,睡在了母亲的怀里,他笑了笑,絮絮念着心里的话。
“娘,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每次受了伤,生了病,都会在心底一遍遍唤你,这样,我就再也不觉得疼了……”
“时间过的真快呀,一眨眼,你已经离开儿子十多年了,可我每次想起你的音容笑貌,都还那么清晰,仿佛你还活着,活在我的身边……”
“娘,你还记得父亲的样子吗,我已经记不得了。
有时候,我做梦会梦到父亲,梦到他带着我骑马射箭,可是,哪怕在梦里,父亲的模样也是十分模糊的,有时候,就只留下一个背影。
娘,如果你泉下有知的话,一定要托梦告诉儿子,告诉儿子,他的模样……”
雨越下越大,寒星抹了把脸,偏头啐掉混进嘴里的泥水。
“娘,我要走了,去西域,不,应该说,回西域。
二十年了,那些恩怨纠葛,那些切骨之仇,都该有个了结了。
儿子在宰相府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日。
娘,我一定会亲手割下杀父仇人的的头颅,告慰你和父亲的在天之灵!”
怒火在他的心中燃烧,热血在他的体内奔腾,寒星霍地站起身来,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半跪在坟前,“娘,还有一件事,儿子想告诉你,我第一次有了保护一个人的冲动,我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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