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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肯娜媚本就浑身疼着,那些皮外伤并不严重,疼痛也不很剧烈,但是水流冲刷其上却像一把小小的钝刀子在割肉,但是感谢河神,正因为这揪紧阿肯娜媚神经的疼痛,使得她没有被河水一下子拍晕。
她又一次绕到赛那沙身后,虚虚地从他后方环住他的脖颈,阿肯娜媚很快发觉了他的乏力,而且他们再不像先前,有一条救命的绳子可以挽救他们的性命。
阿肯娜媚不敢全副依赖于赛那沙的体力,她只好一手下移,紧紧环住他的肩膀,这导致阿肯娜媚几乎整个身体紧贴在赛那沙的背后,却可以腾出一只手来划水。
“把头尽量抬高换气,”
阿肯娜媚吃力地把头搁在赛那沙的肩膀上,才能凑近他的耳朵:“这是铜矿流出来的水,有微量毒性,不当心喝多了,就算没淹死也会中毒。”
赛那沙一早就发现了这微黄的河水有一股略涩的酸苦味,已经尽量避免不喝进嘴里。
倒是阿肯娜媚在背后提醒他时,红唇开合不时擦过他的耳廓和后颈,赛那沙知道她不是有意,也知道此时分心无异于自寻死路,可他就是忍不住就去回忆那瞬间阿肯娜媚双唇的温度。
他不能让她有事!
仿佛是神灵听到了这落难男女的祈求,赛那沙竟然在水里摸到了一根粗糙扎手的条状物,举起来一看,果然没错是藤条所编制的粗绳。
藤条快要烂光了,想是浸在水中已经日久,这靠不住的东西就成了阿肯娜媚和赛那沙如今仅剩的一线希望。
赛那沙心惊胆战地沿着这根在水里不断晃荡的疼痛往岸边艰难地游去,阿肯娜媚则帮忙拽着这根藤条好让两人不偏离方向。
这处藤条险险绑缚在一块半人高的平坦石台上,只要从石台上跨出去,就能一步跨到岸上。
阿肯娜媚心情激动,就算一双保养细致的手被无情的河水冲刷得发红肿痛,她也没有松开半分。
藤条其实早已变得松软,女人的力气不够大,不足以把它捏断,此时的阿肯娜媚倒是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处。
在离那处平台不过两个身长的时候,藤条已经整个露出水面,阿肯娜媚看清眼前藤条上捆绑的东西,控制不住“啊”
地一声就惨叫出来,原来一具骷髅双脚被绑在藤条上,身上的肉早就烂光,被鱼吃掉或者被河水一丝丝冲得精光,只那两个黑洞洞的空无一物的眼眶和阿肯娜媚正面打了个招呼。
赛那沙对这种东西司空见怪,在战事最激烈艰难的时刻,那年十四岁的他也和普通士兵学着一起打扫战场、寻找双方死者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骷髅反而是最干净的,他见过很多留着一点肉的、留着很多肉的以及腐肉在高温下发酵,产生的恶臭气体将尸体撑成一个烂巨人的。
老兵很喜欢用手里的兵器捅这种“气球”
,一旦被戳爆,整个山谷战场都能闻到那股臭味。
阿肯娜媚有了进步,她就算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有松手。
可是她吓得牙齿“格格”
直响,听在赛那沙耳里是又可怜又可爱,他连忙柔声安慰,虽然在澎湃的水流中依然是得用吼的:“别怕,那不过是副骨架!”
没有人回答他,阿肯娜媚却把脸整个埋在他后背上。
赛那沙咬咬牙,想就着这个姿势背着阿肯娜媚一起爬上石台,但是石台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圆润,四周根本无法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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