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华一语不发地打开安全锁,缓声说:“你可以下车了。”
口气里完全不带丝毫挽留的意味。
这让安安心痛,眼睛随之冒泪,她瞪着他,几乎失去自制能力地扑向他,粉拳直落在他胸膛前,对他泣诉,“你永远都在催我离开,吐一句留我的话,真有那么难吗?”
常棣华在纷乱中捉住她的拳头,将她的身子箝制住,重重地喝一句,“先冷静下来!
“安安犹如恶梦初醒,泪眼双垂地坐在原处,涕泗纵横的女几娇态让人见了为之心怜。
常棣华挪出手摸索纸巾,怎知常棣彦车上没储备,他自作主张地取过她的皮包,于数秒内捞探到一包迷你纸巾,同时也瞄到她的女用表与录音带。
他盯着皮包里的表和卡带,似有领悟,面无表情地取出纸巾,为她拭去泪渍。
她两眼木然地任由他的瞳眸在她闹水灾的五官间流连梭巡,最后,他的眼随着他的大拇指,掠过她的值眼、鼻头,停驻在她抖瑟的唇际。
安安被他的冰手轻轻一触,浑身一颤,两片红唇瞬时微启,两人静极思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产生相拥为一的念头。
常棣华先一秒揽她人怀,浑厚如墙的双臂牢牢扣住她受冻的身子,一双温厚的唇锁住她,慢慢地吻着柔如丝绸的软瓣,耐心磨人地哄开她明珠似的贝齿后,舌忙不迭地探入,以实际行动对她吐诉衷情。
安安一反以往对肌肤之亲的厌恶,逐渐对地敞开自我,甚至连他的舌探进她唇齿问轻炙蜜汁都不嫌憎.尤其当他沿着她的下巴,滑过她的耳垂,来到她颈间的动脉处撩拨时,一种陌生的神醉语言从她嘴里溢出。
她这才明白,那是爱情国度里的语言,唯有性情中人能够解译,仿佛心田深处某个角落里,一股热流在瞬间燃烧,往周身四肢辐射蔓延出去,而她无法操控局势,只能软着无助的躯骸,娇酣地醉在他的怀抱里,期望他春阳般的亲密接触。
可惜除了这一吻外,常棣华没有再继续沉沦下去的意图,因为行事一向理智缤密的他,就算兴过就地解决的歪念,也不会挑这个人来人往的夜市街头演出一段霸王硬上弓!
他松开安安的身子,卯足意志力把攻上心头的炽盛欲火压制下去,眉心与俊雅的五官几乎纠结在一起,似在承受无边无际的痛楚与煎熬。
“老天爷!
你从没告诉我,有她在身边的世界可能变成炼狱。”
他痛到喃喃自语都不自知。
安安被他的模样吓到了,没法将他的话听真切,嗫嚅地问:“你……没事吧?”
“人还活着。”
他没好气地丢出一句,深呼吸三次后,看也不看她一眼,阴森森地发动车子引擎,可是锁扭转了三次,青蛙车干咳几秒,难得静悄悄闷不吭气。
安安茫无头绪地看着他手脚不灵光地操控车子。
怎料身旁这个可媲美千年不爆的休火山型男人竟挑这个节骨眼爆出冷门,对青蛙车发起牛脾气。
他重捶方向盘,伸指警告车子,“早看你这只牛蛙不顺眼了,敢在这个节骨眼跟我耍帅作对,我马上送你进汽车喷场,让你报废解体到不留全尸!”
她正襟危坐,听他对着一辆无生命的车子放狠话。
要不是顾忌他一脸铁黑,气得七窍生烟的蛮狠模样,她有可能会为这荒谬的一幕爆笑出来。
很奇怪,这段话儿突然让她想起恒宇集团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CEO。
安安忍着笑,佯作同情地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还好吧7”
“不好!
快病入膏盲了。”
常棣华这回把车钥匙连扭了三回,顺口奉送给车子一个雷霆万钧的三字经,“你欠操!”
说也奇怪,也许名车真是怕吃苦,给他这么一威胁,干咳两声后,引擎轰隆隆地响彻整条喧嚷的小巷,他把握这次机会,将车驶过泊着一层亮彩食用油渍的道路,往水洒洒的前方飙去。
安安的身子被惯性往后抛弹到椅背上,失声地嚷,“喂!
开慢一点儿,晚上天雨路滑,你这样超速驾驶,碰上警察不打紧,撞上人就糟了。”
“你系上安全带,管管自己比较好,”
他将注意力集中于前方,提醒她,“以我目前的状况,直接开进警察局里对你比较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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