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放旬假的那天。
沈竺玉仿佛没有别的去处,既不同人结伴出游,也不会相邀去酒楼痛饮。
很古板,很无趣。
上次陆绥在书坊瞧了他,也认认真真在掌柜压箱底的那堆书里精挑细选,挑的还都是些平时没什么人愿意看的书。
他被掌柜的三言两语唬得晕头转向,紧紧抱着那堆书,活像找到了什么宝贝,脸色无比认真,言辞尤其恳切叫掌柜的务必卖给她,无论什么价钱都好商量。
陆绥那次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东宫太子,而是一只待宰的肥羊,等着面前的奸商对他放血割肉。
陆绥看了秦衡一眼,淡淡地说:“他那榆木脑袋能察觉到什么?只是给我母亲送钱来了。”
门扉旁的少年,身形清瘦,一袭月白色的圆领锦袍,宽大的衣袖,将他衬出几分清透的伶仃感。
灿烂日光避无可避,穿透门前的常青树,匀称浇筑在他精致的脸,皮肤白的发腻,唯有鼻尖缀着一抹朱砂红。
他安静站在那里,着实像一幅清冷出尘的画。
与那画中仙也别无二致。
沈竺玉怀里抱着几本书,兴许是因为买到了心仪之物,他那张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正对着太阳的小脸晒得有些红。
街边正好经过走街串巷的小摊贩,正在叫卖着糖葫芦。
几个男人的目光还停在斜对面的书坊。
只见沈竺玉听见糖葫芦的叫卖声之后下意识抬起了头,循声望去,眼巴巴的盯着小贩肩头扛着的新鲜糖葫芦。
那名小贩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弯着腰客客气气的问:“公子要来一串吗?”
他明明是想吃的,止不住的咽喉咙。
竺玉咽下口水,内心拉扯难安,她也知道身为男子吃这些好像有些不像样。
但又侥幸的想,也不会有人瞧见。
她的日子已经过得没滋没味,好不容易能吃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何苦亏待自己。
内心煎熬了片刻,竺玉抿了抿唇,同小贩买了一串。
糖葫芦闻起来香,吃起来甜。
竺玉咬了一口,外头裹着的这层冰糖中和了山楂肉的酸味,她正准备吃第二口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殿下,倒是凑巧了。”
竺玉嘴里还咬着半颗糖葫芦,她闻声往后看了看,猝不及防撞进他们的眼中。
竺玉下意识把手里这串糖葫芦藏在背后,慌里慌张咽下嘴里的这半颗糖葫芦,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见他们。
秦衡和周淮安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底的狡黠是藏都不藏了。
陆绥还是在学里那种没什么表情的冷样子,只是说话一如既往的恶毒:“有什么可藏的?殿下喜欢吃糖葫芦,我们还能和你抢不成?”
竺玉喉咙一噎,觉得陆绥这句话像是在嘲笑她,多大个人,还爱吃这些。
竺玉抬眸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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