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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会我趁她们唱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顾柏川,见他的目光也温温和和落在纪从云身上,我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不快,可这情绪刚出就被我又压了回去——我想,这么漂亮的人我也喜欢,顾柏川要也喜欢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纪从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下了课就奔过来找我们,将手里的零食一股脑塞到我们手里,有巧克力棒,有薯片,也有猪肉脯什么的。
总而言之,这些零食我都爱吃,于是更将那点不快抛到脑后。
不过,即便是被零食哄得开心,我还是要逗弄她,我说:“在这里等你等了半天,天都黑了,若是我俩先走,现在准都吃完晚饭了。”
纪从云蹙起眉头,轻推在我肩膀上:“让你等一会而已,怎么这么娇气呢!
等我们暑假,我请你们看戏算是赔罪,行不行?”
“嗯……”
我拖长了声音,煞有其事点点头,“那也不是不行,哎呀,那你可得挑点好看的剧目,不然我都要听睡着了!”
我故意半眯着眼睛,一副难伺候的大爷样儿。
顾柏川在旁边低笑出声,跟纪从云说:“你少理他,我倒是看他刚才听得挺来劲的。”
“你怎么知道我挺来劲?你又没看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你?”
顾柏川挑眉反问我。
我心想着,明明就不是,我可是看着他呢,他一双眼睛就快长在纪从云身上了,哪来的工夫看我。
纪从云从来不参与我俩的拌嘴,这会她倒成了台下津津有味的看客,看够了戏这才拽着我俩的衣角往家走去。
太阳落山,只剩一点余晖,北京的立交桥上,成千上万成排的路灯在一瞬间亮起,那画面甚是震撼。
我们三个肩并着肩往家走去,我时刻注意自己的站位,一定是要在中间那个,我不知道剩下俩人会不会心细到注意我们的站位,又或者他们也曾想要站在中间的位置,但退让了。
总之,我的左侧站着顾柏川,右侧立着纪从云,那是我关于青春记忆里最鲜明的一笔。
我望不到北京马路的尽头,路很长,好像我们一直往前去,就会这样走完余生。
小升初的种种事宜终于在七月来临的时候落定,我和纪从云顺利拿到了特长生的加分,而顾柏川也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毫无意外拿到重点班的入场券。
未来三年的事情有了结果,陈敏终于松了口气,她给我换了个新手机,三星的,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也让我在韩奈、牛佰万那群八号院小孩面前刷足了面子。
纪从云之前的诺言也到了该兑现的时候,我等着她什么时候邀请我们去会馆看戏,听她说,为了选一出好的,她之前特意设了三个闹钟提醒自己抢票,这才总算是买到了二楼雅间的座。
只是她那个日子选得不大好,天空灰蒙蒙正下着雨,我听天气预报上说,晚上雨势可能会加大,还给出了什么蓝色也不是黄色预警,我看不懂。
顾柏川看了眼窗户外头的天,老槐树的树叶在雨中晃动着,他提议说要不然换一天。
纪从云脸上明白写着“不乐意”
,这是她好不容易抢来的票,就这样换了,下回不定还能有,错过了的确可惜。
我转了转眼珠,说:“没关系,不就是下场雨嘛,带上伞就好。”
我心里想着的是,哪怕没有伞,就这么冲进雨里也挺爽的,我原先就想过那样的场景,但一直没有实施,如果这次有机会试试,那也挺好。
少数服从多数,顾柏川妥协了,纪从云脸上露出点笑意,临出门之前总结道:“拿三把伞,戏一结束就回来,甭在外头多耽搁。”
我在家里找出一把深蓝的折叠伞,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见那上面写的是2012年7月21日,下午一点三十分正好,我们出了门。
有时候我觉得很多事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比如当我们刚听那台上青衣唱起那段西皮流水,一句“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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