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勉强算一个。
零几年的时候,“心理咨询”
是个新鲜名词,我们学校紧跟市里教育改革的步伐修了这么个心理咨询室,平日都紧闭大门,只有提前预约才能进里面逛上一圈。
负责的老师很是苛刻,只接待那一个预约的学生,我偶尔在门口张望,刚能看见敞开的门后面一张红蓝相间的沙发,那门又被“嘭”
一声合上,留下门口一串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我问顾柏川,那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顾柏川说,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啧”
了一声根本不信他说的话,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遮掩得那样严实?我根本不理解什么“孩子们的隐私”
,我只知道,只有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才需要被好好看守,而真正的勇士会打败看守的恶龙,所以我也要去亲眼看看那里面的宝藏。
就这样,袁小方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迈着小碎步,敲响心理咨询室的门,我躲在楼梯转角偷偷观察那头的战况。
袁小方一点做坏事的天赋都没有,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就在我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总算表达出了自己的中心思想:有人在楼后面哭了很久,快让心理老师过去看看。
学委的书呆模样,颇具说服力,年轻女老师深信不疑,连忙跟上去。
我冲着袁小方挤了挤眼睛,下一秒就闪进了心理咨询室。
进去的第一瞬间,我就知道顾柏川是骗我的——这哪里是什么都没有!
天花板上垂下一串串的千纸鹤,红蓝沙发上铺满方形、圆形的抱枕,地上铺着绒毛地毯,对面不但有电视机,甚至还有一台桌上足球!
该怎么形容呢?在学校诸多布满课桌椅的单调房间中,这样一个地方如同沙漠里的绿洲!
我瞪大眼睛四处打量,心里跟有猫抓一样痒。
“你……”
顾柏川倚在沙发里瞪我,手里面还抓着一个方形抱枕,“你怎么来了?”
胸腔里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升起,我气这样的好地方顾柏川竟然不跟我分享,还跟我说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
……成百只千纸鹤从我的头顶上垂下,窗户半开,微风拂过我发红的面颊。
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顾柏川有了他自己的秘密。
“这里怎么了?我想来就来!”
我走到桌上足球旁边,一排排模型小人在我的拧动下胡乱摇摆身体,我垂下目光不去看顾柏川的表情。
他似乎是被我的话噎住,半天才回过神:“所以,刚才袁小方是来干嘛的?”
我抬起头:“你猜不到吗?”
顾柏川大约是不相信那么“乖巧”
的学委竟然有一天会和我同流合污,他又确认了一遍:“你让他引开老师的?”
“是啊。”
我话里带刺,“你不带我来,我也可以找别人帮忙。
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反正你也不愿意我过来,就只当没看见好了。”
“我……”
顾柏川刚开口,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这女老师回来的怎么这样快?
我和顾柏川同时安静下来,我瞥见靠墙那边有个半人高的书架,可能购置的图书还没到齐,书架被随意摆在房间的角落,后面应当能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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