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算什么。
第二次、第三次见面,温泠月总是锲而不舍地邀她一同玩新得的玩意儿,虽然每一次都被生生拒绝也都没关系。
因为她知道,虽然裴晚每一次打掉她手里玩物时都很凶,但在每一回出手前,眼睛里都会犹豫,似乎还有些落寞。
甚至第一次,她其实是想和她玩的吧。
温泠月不知她为什么本来想接受,最终还是拒绝自己。
但若非裴晚本意,她自然也懒得计较,下一回还是继续邀她。
直到某一次,她去同她打招呼的路上,听见她与别家孩子说她爹爹的坏话,她听得真切,声质分明就是裴晚不错。
她可以不和自己玩,但凭什么说她爹?
自那以后,她们的关系格外顺理成章。
见面少了,偶然几次见面温泠月也都无视了过去,到现在她们都维持着微妙的关系,一直到不久前她嫁入东宫。
思绪被手中陡然袭来的力道唤回,适才还冰凉的指尖被温热围拢,掌心恰到好处的包裹令她诧异。
循着他的指向上,猝不及防撞入那个纯粹清澈的眉眼。
分明是一个人,眼神竟能有那样大的差别吗?
她看不懂他。
“可以了殿下,现下无人,也不必再做戏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应当还是生气的,便欲将手从他的包裹里抽出,却反被扣住。
“阿泠,怎么是做戏?你的手真的很冷。”
男人整日的笑靥难得浮现一丝为难。
傅沉砚这话说的没错,她极畏寒。
冬日常常是暖壶汤婆子不离身,可冬祭典礼上又不能随身携带,不过短短一个叩拜祭礼的三两时辰,她的手脚便被吹得冷。
但她还是别过头去,尚且搞不懂眼前人的某种秘密,也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干脆不去理他。
反正现在冬祭上各家人都很多,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只一眨眼,身边男人一语不推开身侧不知通向哪里的屋门,将她带入空无一人的房间,再转手将门阖拢,一气呵成。
温泠月对他愈不解,不知该从何问起,男人似乎也没打算让她说。
“阿泠,你还是认不出我吗?都这样明显了,还是不记得吗?”
傅沉砚将她抵在窗边,这扇窗极大,与门之间的墙壁仅有一人宽,温泠月正好站在这里。
“我……臣妾不明白。”
她再次问出这句话。
上一次她鼓起勇气问时,眼前人落荒而逃,这一次却是他主动问起。
究竟是为什么。
男人垂着头,任由长散落在肩颈后,偶有因动作凌乱的丝拨在额前也不要紧,抵在脸上的竟宛若将他的面容分割,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含着一丝受伤。
“今天一整日,从清晨登上马车到现在为止,阿泠,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我不是他。”
对上她震惊的眉目,自嘲地笑笑,但依旧将她紧紧桎梏与他和墙壁之间,能嗅到少女身上的盈盈蔷薇香。
“你每次说的他,究竟是谁?”
温泠月再度鼓起勇气,死死咬着下唇。
“其、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你不像傅……殿下,但又觉着荒谬。
你说世上怎会有那样的事……”
她难得敢对着这张脸吐出这些话,仍旧有些心惊胆战地掀掀眼,偷瞄他的神情。
而男人似乎情绪起伏难抑,一扫方才的受伤,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从未有过伤心事一般,对着温泠月惊喜道:“阿泠,原来你真的有想过!”
“我怎么可能是那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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