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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推门道:“那你放我下去!”
“都不说你多久没回过家了,反正你总忙。”
姜雁潮还是不紧不慢,脸上一丝儿愠色都没有。
她知道她儿子,他不会跳车,“你爸那边也不去。
要不是小宋说起,我都不知道我儿子差点死在外面。”
“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舌头真长。”
“是没什么好说的。
你全须全尾回来了,皆大欢喜;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给你收尸?”
“那种意外,总不能怪言夏吧。
宋祁宁和言夏有过节——”
“是过节吗?”
周朗猛地想起杨惠和言夏在安全楼道里的话,她说:““身家清白”
四个字总是要讲的”
——因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你自己想想,宋祁宁这样的人物,有什么必要针对她?”
“妈你不知道——”
“那你说啊!”
周朗有种浓重的无力感。
他不是妈宝,他不靠家里吃饭,他母亲也并不是传统的贤妻良母,她时髦,漂亮,有自己的事业,视野开阔。
在这之前,他甚至想不到她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窗外川流不息的车,变幻不定是红绿灯。
夜色沉沉压在每个匆匆的行人眼睛里,不知道言夏有没有到家。
他母亲这一句一句地,他怎么拦都拦不住,再伶俐的口齿,在亲妈面前也不能不打折扣。
他没法阴阳怪气怼回去。
他的女孩儿默不作声。
就好像听不懂。
她专心致志地吃,一只虾连着一只虾,虾吃完了吃鱼。
非得点名道姓问到头上,方才十分诧异地“啊”
了声:“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但凡问话,重复到第二次,气势也就下去了。
也没有泼酒走人。
但是很难说她现在是不是在收拾行李。
她行李始终不算多。
搬进来的时候他都意外这么少,她当时回答:“居无定所,断舍离是个好理念。”
周朗心里一酸,不觉眼圈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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