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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夏捣鼓了好几个月,条分缕析总结出了个一二三,但是江华催她即刻去他办公室。
江华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看见人走过来,白衬衫,杏色长裤,乌黑一头短发,腰杆挺直,这输人不输阵的架势让他头疼:韩慎手下几个爱将都请辞了,唯独关系最深的这位没走,都指着她主动,她就偏不。
转眼又是春拍,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无论如何都必须解决了,留着太动摇军心。
因等她进来,开门见山给出条件:“……2N怎么样?”
言夏在公司三年,补偿半年薪水,够意思了。
言夏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还是免不了一愣。
说道:“我听说黄老出殡就在这几天。”
黄老是南城本土藏家,年过七十,拍卖行最留心的人物之一。
江华笑了:“前几天就让人去探过口风,黄家暂时没有出售藏品的意思。”
“听说黄照投资失利……”
黄照是黄老爷子的幼子,前几年电商风口,他跟着烧钱,如今游资退潮,渐渐就有些烧不起了。
小道消息说他有套现股票补窟窿。
江华斟酌片刻:“你和他有交情?”
“说不上交情。
就去年春拍帮黄老出手了五件瓷器。”
言夏没有说得更详细——江华又不是不会查:五件都是倍于底价成交。
虽然有韩慎指点的功劳,但毕竟主槌是她,“黄老很客气,请我们吃饭,难得小黄总拨冗承欢,出席作陪。”
江华神情专注起来。
他很知道拿下黄家能给公司带来多大好处,无论是现金流还是名气。
在这些东西面前,言夏有没有参与韩慎去年所为都不重要了。
至于她和韩慎的关系——又没结婚。
就算是结了婚,又不是不能离。
这年头也不兴连坐了。
言夏说:“黄老出殡,我想请假过去参加追悼会。”
江华正色道:“言夏你这就不对了,这是公事,请什么假——去吧。”
以前韩慎和她说:“我们做拍卖的,最关注藏家三个动向,一个过世,一个离婚,一个破产。”
这三种情况都有产权转移。
她那时候才毕业,免不了学生气,脱口说:“简直食腐为生,像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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