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迟牵着她,两人往外走去,王梵的哭声听在他们耳朵里,由小变大,又渐渐变小。
出了楼,走进风雪里,江既迟将倪雀羽绒服的连帽给罩她脑袋上,然后有些突然地,说起一件事。
“我爸确诊渐冻症那年,我妈害怕,带我去做了基因检测。”
倪雀蓦地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他。
江既迟微微挑眉:“怕了?”
倪雀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江既迟知道她担心,没吊着她,接着就说了:“检测结果,未发现致病突变。”
倪雀肩膀一耷,明显松了口气。
“之后每年,我都会去做这项检查,结果都没什么异常。”
江既迟低眸看着她,“倪雀,如果……”
“没有如果!”
倪雀几乎是立刻打断他。
“……”
江既迟问,“万一呢?”
“没有万一。”
倪雀接连两句接这么快,怕他误会,又解释道:“我是害怕,但我不是害怕你怎么了我会怎样,我是害怕,你会怎么样,我不想你那样。”
江既迟被她这说话方式给逗笑了:“什么这样那样,说个话怎么还ooxx上了。”
倪雀一脸严肃:“反正就是,你肯定没什么事,而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江既迟收了刚才那点笑,温声道:“我知道。”
倪雀手伸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去抓他的手:“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既迟就势把她的手困死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嗯,我知道。”
这天他们忙到很晚,回家路上,江既迟问:“倪雀,我今天能抽根烟吗?”
倪雀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江既迟停了车,进路边小店买了盒烟,敲出一支后,剩下的扔进了垃圾箱里。
回到车里时,倪雀见他耳后别着一支烟。
江既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耳朵:“这烟这么好看?”
倪雀有心打趣他:“第一次见你这个造型。”
“哦,那是我好看。”
“嗯嗯,”
倪雀盯着他,花痴似的弯眼说,“可帅了。”
江既迟摸了摸她的头。
夜里,倪雀睡时,那支烟还搁在卧室床头。
半夜她无由睁眼,伸手一探,身边没人,她打开床头灯,发现那支烟也一并消失了。
往阳台方向看去,透过窗户,只见深浓暗夜,模糊了一道落拓身影。
*
江耀诚去世于漫天飞雪的冬日,等这场雪落尽消融后,长空的第一代脑机接口在经过内部多次测试后,正式向国家药监局提交临床试验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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