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姨曾告诉我,璟萱开在峭壁苦寒之地,花开一年,花落一年,花叶永不相见。
这么悲伤的花拿来当定情信物太古怪了吧?何况,在气候这么温和的丽都,能长出璟萱花?
像是知道我想什么一样,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厮轻哼了一声,“璟萱开花的条件是很苛刻,但蝴蝶谷中的花都受雪水滋养,花又是开在峭壁上,不是不可能。
这么多年,从没人见过那花长什么样,情人大都去蝴蝶谷求一个同甘共苦寻花的寓意罢了。”
我跟夏夏了然地点点头,小厮看向窗外,再不说话。
马车驶进了丽都,我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川流不息的人群与一般的大城市无异,只是夹道都种着树木,每间隔几棵树就有一方小小的花圃,不论是店铺或人家,家家户户都有花,门前都摆着盆景,一片绿意。
马车行过了很多桥,我仔细数了数,有七八座,流水自桥下淌过,有船家摇着橹,朝岸边吆喝。
这情景让我联想起了,前世的江南小镇。
当然丽都可不是小镇,繁华和安逸她兼有之,人杰地灵她皆占尽。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少年一把掀开车帘就跳下了车,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欢快的声音,“哥,我回来了!”
“磬儿,有没有照顾好圣雪族的客人?”
那声音畅丽得像是清泉流响,我想连夜莺都会妒忌他。
我有些紧张,不太敢去掀车帘,因为这声音带给我的震撼太大,虽然我不应该因为声音而对一个人的长相抱太大的希望,可实在不忍见到一副配不上这么清明嗓音的面容。
车帘忽被掀起,强光射入,我举着手挡在额前。
陈伯一本正经地说,“小姐,请下车。”
仲夏,已经五年没有经历高温的我扶着夏夏有些腿软地下了车。
烈日如火,额头瞬间就密布了汗,我一直低着头,不知道那些“啪啪”
落下的汗珠是因为心慌还是炎热。
视野里黑压压的一片靴子,让我呼吸不畅,像有一只兔子在心口蹦跶一样。
聂明烨素有“聂风”
之称,今年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也就是还没长开,说不定青涩得就像根小黄瓜,我一定会失望的。
这样想着,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丝毫不敢抬头,去人群中寻找这位享誉天下的美男子。
“欢迎你,我可爱的客人。”
一双黑色的靴子朝我跟夏夏靠近,我缩了缩身子紧紧攥着夏夏的手,想要往后退去,我怕生,怕陌生的男子,更担心这个人的脸配不起这样的声音。
但是夏夏拉着我不让我往后退。
她惊叹了一声,扯了扯我,“小姐,快看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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