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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态度惹得关常蔚更不满。
“我说你,要陪我试穿礼服可以用正眼看我一下吗?至少奉承几句,坐在那要死不活的,我会以为自己在试穿寿衣。”
听到关常蔚的话,江北驰抬头,脸色有些不好,“你可以再百无忌惮一点。”
想到过去半年江北驰经历过两场丧礼,关常蔚马上后悔,“我错了,兄弟,我真错了,不然这样吧,待会去隔壁婚纱店,我试穿几套婚纱给你过目,看看哪套适合我穿来送客?”
关常蔚习惯性贫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江北驰嗤笑两声,指着一旁那套,“不用去婚纱店,我看对面那套就挺适合你。”
关常蔚扭头朝对街看去,一看那件穿在塑胶模特儿身上的衣服,脸上的笑马上凝住。
江北驰指尖的方向,是一套黑纱性感睡衣。
……
慰问完方大姐,裴浅海独自站在医院外头的骑楼边跟裴翔安通话。
大概是没预料到这通电话,裴翔安显得有些讶异。
可讶异过后,怒气便来了。
语气也跟着阴阳怪调起来。
“浅海,我养妳这么大,爸爸就想看妳一眼怎么了?还得跪着求妳不成,这么多年不来一通电话是什么意思,非得让我这么辛苦找人?”
电话那头的裴翔安似乎嘴里叼着烟,粗声粗气质问。
裴浅海丝毫不动摇,只一双眼像是死透一样的灰,看着地面的缝隙里有一只蚂蚁在挣扎。
“没必要见面。”
裴浅海微微拉高嗓音,眼中有不耐,“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生活费,要找我就打这支电话,我有空就接,还有,别再去找人家房仲麻烦,难道你还想坐牢?”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呼吸声粗重,不一会儿又开口:“我那是故意的吗?那胖女人自己跌下楼关我屁事,还有那房子,当初你爷爷就是要留给我们父女,是我当时在牢里才没来得及写上名字,妳要懂事就快找人把房子处理一下,改我名字,爸也不跟妳多计较,卖了自然分妳一半当嫁妆。”
嫁妆?
裴浅海自嘲一笑。
她还能嫁给谁?
其实不过是一间房子,其实卖了也没什么,但爷爷的遗言里,却让她不可轻易放手,他在临终前嘱咐过,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嫁妆,有了这房子,也许她出嫁时能有底气些。
从小到大,爷爷是唯一心疼过她的人。
相处的那大半年里,爷爷知道她想学琴,就折衷了办法给她买台二手电子琴,从人那要来简单琴谱,有模有样教她谈起dorefaso。
虽然那台琴,没多久就让裴翔安偷去变卖换现金买毒了。
可是留存在回忆里的温情,被爱的记忆,却始终是她的珍宝。
她知道守着承诺很傻,但那是她唯一能替爷爷做的事,既然是这样,傻一点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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