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找卜锐吗,他现在就在山上,一起去?”
他朝山上那间白色的别墅扬扬头。
我和裴满连连摇头,
“不了,我们今天还有事儿。”
拉着裴满,我赶忙走。
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加上那只藏敖的压力,我现在,只想快点儿离开这儿。
项存巴黎,也许是会令人感觉有一些些怅然的城市。
马路两旁高大坚实的栗子树和梧桐树,会让人遐想也许到了秋天,黄叶飘飞,这个城市会更有一种寂静的美。
这原本就是属于它的某种秉性。
它是优雅的,但是落寞的。
就像夜晚的塞纳河边,那些起舞的人群,跟着在旁边伴奏的音乐,裙子轻轻地在夜色中飞起来;就像巴黎圣母院广场上的吉普赛女子,她的长发和黑眼睛,独自坐在地上抽烟————
那些漂亮房子的顶层露台,常有人出来靠在栏杆上抽烟,喝咖啡,看着天空,街道或是河流。
无法猜测身份,一如无法猜测他们的生活。
阳光下的咖啡店,总是一大桌子一大桌子的聚满了人。
他们似乎不需要工作,只需要聊天,恋爱和邂逅。
狗可以自由地上街。
鸽子在行人的脚步之间寻觅食物。
动物和人之间是毫无戒备的关系,那也许是因为他爱它,它亦爱他,两相无猜测。
这种自由自在的彼此放纵,这种落寞,是巴黎所独有的。
如果不是老朋友们的邀约,在巴黎仅逗留七天的我,其实并不想重回这个奢靡的天堂———ROUGE,我更想一个人静静看着这座城市,找回些十年前年少轻狂时所遗漏的风景。
ROUGE是巴黎城最赋盛名的酒吧。
ROUGE是法语——红色。
如果换成英文或中文,这个酒吧名都显的非常俗套,你似乎找不到更适合字眼代替它,法语的高贵血统决定了ROUGE都市贵族的身份。
十年前,在欧洲混学业时,只要每次来到巴黎,ROUGE就是我的根据地,呼朋唤友,整晚整晚浸泡在它的香艳喧嚣里,挥霍自己无以发泄的青春。
“项存,欢迎回来!”
ROUGE门前,齐阳夸张一声喊,上来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们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肩,仿佛又回到年少时厮混的模样。
看来,那圈子里,还是我老爸老妈家教最严,除了我那年被勒令必须回国,这些孩子们全在欧洲继续混日子,这一混到全混成了“华侨”
,归国办个公司,还得正儿八经称个“海外资本”
,算他们没丢自各儿那些“高干爷爷,高干爸爸”
的脸。
不可否认,ROUGE,我是有感情的。
从踏进电梯门的那一刻起,红色就如同鬼魅般缠绕着我。
四周的红色装饰,顶灯发散出的红色光雾给每个去朝圣的人一个热情地近乎谄媚的法式亲吻。
进入酒吧后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红色,夹杂着Chanel香水和雪茄的强烈气味儿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向我扑来。
熟悉的堕落感让我,笑了。
“咳,项存,回来吧,在那儿当个什么破老师,咱哥儿们全是连上帝都头疼的主儿,别再去糟蹋咱‘祖国未来的花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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