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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没仔细看过,景翊和景家其他男人一样,不管官阶大小,穿起官服来就是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度,跟他笑成什么傻样儿无关。
“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吓唬萧允德?”
“那倒不是,穿官服是为了去豫郡王府。
我跟萧允德不熟,总得先把他的糟心事儿摸摸清楚才好来见他。”
景翊讨赏一般地笑着,“比如他成亲之后就一头扎在瓷窑这边没回过家,自己都不知道他媳妇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冷月承认,后面几句景翊说得都有理,但是……
“去豫郡王府为什么要穿官服?”
“这个颜色显得精神。”
“……”
一直回到家门口,冷月都没再跟他说话,于是景翊从衣服颜色与脸色的关系说到了京城各家成衣铺的优劣比较,继而又说到京城各绸缎庄的好坏,一个人说了整整一路。
冷月原本还心疼得很,被他一路说下来,开始怀疑他那样刚出锅一样的体温是用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弄出来的了。
都是发高烧,人和人的差距不会这么大吧?
冷月不知道景翊原本打算就这个话题一直说到什么时候,从门口下马的时候他还在兴致盎然地说着,进院门一眼看到揉搓着两手在影壁前面打转儿的齐叔时,景翊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景翊一眼看出来,齐叔很糟心,但以齐叔在景家大宅里见过的世面,寻常的糟心事儿是不会把他逼到这个份儿上的。
冷月看见这副模样的齐叔,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耳根子舒一口气就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是一天之内齐叔第二回在影壁前面转圈圈了,第一回是因为景翊把自己泡进了鱼池里,这一回应该也喜庆不到哪儿去。
“爷,夫人……”
齐叔快步迎上来,犹豫了一下,才望着景翊支支吾吾地道,“府上……府上的锦鲤,死了……死了。”
冷月提起来的一颗心“咣当”
一下落回了原处。
据她观察,那鱼池里养了有近两百条锦鲤,景翊再怎么宝贝它们,死上几个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吧?
齐叔还真是拿景翊当亲孙子一样宠了……
景翊皱了皱眉头,那池锦鲤虽多,但不管死了哪个他都是心疼的,不过看着齐叔这副自责已深的模样,景翊也不忍让齐叔再难受,只应了一声,心平气和地道,“不要紧,你忙你的吧,我过去看看再说。”
“哎……哎,好……那个,那个腊八,已经送到二爷那儿了,二爷说没什么大事儿,留在他那儿养几天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齐叔一走,景翊就朝鱼池去了,冷月跟着景翊一块儿去的,她也庆幸自己跟他一块儿去了。
沿着小径转过最后一个弯,一眼看见池面的时候,景翊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冷月忙扶了他一把,眼睁睁看着景翊的脸色变成煞白一片,先前准备好的宽慰他的话全都噎在喉咙口,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些安慰人的话她是照着死了三五条鱼的量来准备的,可眼前池面上飘满了翻着肚皮的死鱼,打眼看过去整个池面都是白森森的一片。
这已经不是心疼与否的事儿了,冷月自己都觉全身发凉,汗毛倒竖,何况是拿它们当宝贝的景翊?
景翊就僵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池面,冷月紧扶着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发烫的身子僵得像木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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