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般凌厉的眼神,手起刀落间的干脆,面对死亡时的毫不眨眼……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的女子可以做得出来的。
可……她不是闺阁女子又还能是谁呢?
便是跟他这般在战场上混的那些男子,又有几个能做到她方才的几分?
岑隐此刻眼底复杂的流光微微涌动着。
瞧着时非晚的小脸一会,见她看过来。
他才又移开了视线,落在了她的伤口之处。
只他终于动手要处理时,却又现不对劲了。
“这箭有毒。”
他道。
血虽然没有黑,却也不是完全的那种血红,这不是正常的血。
岑隐皱着眉,只说了一声,便又慢慢的开始撕扯起时非晚最后的那件小兜衣来。
伤在胸前,他也顾不得那般多。
而时非晚此刻意识是清醒的,只她却也未因此生出多少恼意来。
贞洁跟命之间,她是绝对会选命的!
正想着,她突然就感觉胸上传来了微微的吮吸之感。
垂眼望过去,男人的脑袋正趴在她的身前,双手则覆在她的身上挤压着那些不干净的血。
她身上的伤口不小,不用挤便已经不住的往外流着血了。
此时这般放血让时非晚觉得身子愈的虚脱起来。
不知不觉间她便再没了力气,身子软得动弹不得却又疼得让她想抓狂。
偏某人却是久未止动作。
她放大的眼正瞥到他一次又一次的吸,又一次又一次的往外吐着大口的血……如此,最后也不知放走了多少的血,岑隐的动作才换为了一系列熟悉的止血、包扎……
只这会儿,时非晚早已经昏睡了过去。
“你怎么样?”
岑隐问话时,时非晚已经听不到了。
岑隐瞧了她一眼,却反倒是放松下来的重重嘘了口气。
因他清楚,此毒不算多烈,放完一些血包扎处理后再服一些日常解毒的药,已是能够脱离生命危险了。
岑隐拿出帕子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后,随意抹了一把额,只放下手时,却是现自己的手心已是抓满了水渍。
这夜,明明温度凉寒……
岑隐一怔,望向自己的手,双瞳颇为复杂的轻轻闪动了下。
这是……汗?
“疼……”
正自愕着,他便听得怀里的人身子突然颤动了下,梦魇似的轻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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