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乱,眼前发黑,她没意识到是自己闭上瞭眼,隻是胡乱地拽。
最后竟然还真够到瞭一小簇叶片,一簇叶子哪会有多坚韧,一拽便断裂瞭。
不过好在稍微有瞭一瞬的缓冲,她胳膊打著颤,到底拉住瞭下面一层略粗壮的树枝。
她往下落瞭点儿,狼群立即开始叠罗汉捞她。
她喘著气,试图用力把自己拉上去。
尝试瞭几次,她很少进行力量训练,手臂的力气根本不够。
狼群叠罗汉完成,最上面一隻距离她不过一米多,隻消它跳得高一点,就能把谭千觅带下去。
谭千觅看得出来,那隻狼也十分清楚,它身子下压,准备起跳。
嘴唇因为紧张而发干,她低头看著密密麻麻的脑袋,狠狠心准备松手。
最上层的狼跳起,她松开手下落,膝盖弯曲,脚尖碰到东西后立即借力起跳。
那东西自然是狼的脑袋,它跳得猛,给谭千觅借的力就多,她调整姿势跃到瞭上面一层。
那隻狼嗷呜一声跌落,砸到下面叠罗汉的狼们,哀号声不绝于耳。
谭千觅靠在树干上深深喘息,低头看瞭一眼,她又抬头,越过层层缝隙去看月光。
这样不是办法,自己熬不过它们。
比起来被抓回实验室或者别的地方,亦或者是被吃掉……她摸出口袋裡的匕首,将刀刃抵至左胸,不到两秒,手心就出瞭汗,粘腻一片。
她其实不想死。
她明白自己兴许是某颗棋子,而棋子的无望感会让人甘心瞭结自己,但她反而更想活下去瞭。
她可以选择在“活够瞭,真正无所事事也无所欲望时”
奔向解脱,但绝不想因别人的逼迫、境况的窘迫,而屈居于自己的懦弱和懒惰,选择死亡。
那不是她的选择,她拒绝接受。
所以嘛……说到底,这场出逃也隻是她的一场狂欢,狂欢过后,她就要履行棋子的义务瞭。
是谁的棋子呢?博弈的双方是谁?搅局者又是谁?
想到这裡,她无声扬起唇角。
发著颤的手,尖锐闪著寒芒的刀刃。
刺入分毫深度,刺痛感便叫嚣著闯入脑海。
“彭——”
枪声忽然响起,她的猜测再次正确,于是笑眼弯弯,挪开瞭匕首。
循声看过去,银色小枪反射出月光的银辉。
枪声逐渐密集,倒落的狼也越来越多。
狼群反应一瞬,立即捕捉到来人的位置,反扑上去。
趁著双方拼斗,她深呼吸再次蓄力,跳向另一棵树。
跑,最好别被任何一方追到,这样她的狂欢还能多持续几天。
胜利的一方必然是莫馀霏。
狼群尚且还能使用蛮干的方式找她,但如果她有意藏,莫馀霏可不一定能找到她。
枪声与嚎叫声停下时,她也停下动作,自此刻开始让自己“隐形”
。
她发誓,她此刻倾尽瞭四年的所有训练成果,气息、声音、视线、味道,绝不可能有一个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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