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音脸色一红:“我想让你与魔尊先困觉。”
我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娆音轻声道:“你与魔尊困觉了,以后轮到我,才不会那么奇怪。”
这逻辑实在让我有些无言以对,我道:“我不会与他困觉的!”
娆音扯了扯嘴角:“吃亏的也不是你啊。”
这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我含恨摇头,转身回了房间,却见宴安已在房间里守着,手里还捧了一本坂煌村当地的风俗杂记看的津津有味。
我道:“我与阿琮聊了一会儿。”
宴安从书里抬起头看我。
我又道:“说来话长——”
“——要在这里多待几日?”
宴安顺势接了话,语气淡淡的,“依你。”
他这样好似对什么也不在意一般,反让我有点害怕,尤其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我正思索着难道真要与宴安同床共枕,宴安却主动放下书:“我去外边一趟,你先休息。”
我求之不得,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翻身上了床,反倒翻来覆去没能睡着,这大半夜的,宴安要去哪里?磨蹭到二更时分,外边隐隐传来细微声响,我没忍住,到底是爬了起来,摸出房门。
赵宅内出奇的静,一轮满月当空,周遭的一切却依然显得昏暗,我转了一圈,没看见宴安,不由得有些意外,这大半夜的,他总不至于摸进娆音或君扬的房间罢?
走出赵宅,夜晚的坂煌村显得有些诡异森然,比起白日的喧闹来说,似乎更符合村内如今人人自危的状况,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侧耳细听,发现那奇怪的声响来自离赵宅不远处的别院,正是王婶为了避免自己克死儿子,而为儿子儿媳妇另造的住所。
我悄然隐匿了身形,想飘进别院,却忽然又听到一声低低的□□,自另一边传来,声音不大,满怀痛苦,听着却有几分耳熟,是宴安。
我愣了愣,掉头往那声音来处飘去,却见一转角阴暗处,宴安正呈打坐之姿,周身黑气袅绕,细细看去,黑气之中分明又透着一丝血红,十分诡异。
而黑气中央的宴安双目紧闭,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狰狞,额上青筋暴起,竟似在受什么无法忍受的剧痛一般,我有些忧心,上前三两步:“宴安?”
他一动不动,我只好再凑近一些:“宴安?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宴安忽然睁开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瞳孔已变成血红色,比君扬的双眸看着还骇人,我尚来不及做出反应,宴安已一把掐住我的脖颈,将我高高举起。
短短一瞬,我已濒死,周遭一切景致立刻扭曲模糊,我吃力地挣扎:“宴安……”
宴安看着我,目光却并无焦点,手中力道丝毫不减。
当初薄山给我看了天机镜,告诉我我会死在宴安手上,我还颇为不以为然。
呜呼哀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话诚不欺我也!
我这半只脚已踏入了死亡边界,剩下的半边却在思考,也不晓得寒崚若晓得自己拼尽全力扭转时空,换来的是同样的结局,会不会叹一声逆徒。
意识模糊间,我周身忽然白光骤盛,将那缠绕在我与宴安周身的黑气顷刻冲散,宴安发出一声如兽类的嘶吼,终是松了手,我隐约瞧见他虎口已血流如注。
我被护在一团白光之间,终于能再次呼吸,压抑之感也一扫而空,我狠狠地咳了几声,总算确认自己还活着,低头一看,那白光来自腰间薄山当初给我的那枚玉佩。
薄山吾友!
我摸着喉咙,慢慢缓过神,为防止宴安再次发疯,撒腿便要跑,这左脚才迈出一步,宴安就已直直地往后倒去,我来不及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后脑勺嘭地撞在地上。
完了,这下脑子只怕坏的更厉害了。
我一边咳嗽一边走近,先探他鼻息,确认他还好好地活着,又掰开他眼皮子瞧他眼珠,这会儿倒是已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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