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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淡的,平静的,说:“上午九点,我们见一面。”
于玚说,好。
四月末的香港已经略微有些热意,初夏的暴雨洗刷了这个城市有关于春末的最后一点痕迹,正式昭告世人自己的登基,来势汹汹得很。
穿着长风衣的于玚撑着伞,密集的雨珠在他的伞沿上连成一线,在陌生的人世间欣喜地抱团,转瞬间又稀稀落落地跌入地面,摔得粉身碎骨,碎的连分毫都没剩下。
应下晏冷淡的相约时于玚并不意外,因为年轻的设计师早已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当悬在头顶时日长久的审判落下,他的心中除了最开始的怔松外,第一反应就只剩下一种“终于来了”
的解脱和释然。
就连得知爱人的出轨,于玚甚至都没来得及生出不愉,心头便涌上一阵强烈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他手边有厚厚的一摞纸,被淡色的文件夹包裹着,推过来时正好摊开,透着森然冷白的封面上只有五个冷清的字眼,昭然预示着他们最终的结局:离婚协议书。
“什么时候开始的?”
于玚问。
“在两年前的冬天。”
晏冷淡的回答相当的精准且坦然,“很抱歉,玚玚。”
“没什么好抱歉的,”
于玚垂下眼,他呼出一口气,扯起嘴角笑了笑:“在这件事上,是我先对不起师兄。”
前行者的罪恶永远无法被洗脱,后来者即便也走上了有罪的道路、与前行者的过错毫无关联,前行者也没有立场能够指责。
他懂得这个道理。
“一码归一码。”
晏冷淡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窗外暗淡的云涌为他冷淡的脸渡上了一层深深的灰蒙,使他看上去比以往更为不留情面:“是我对婚姻不忠,我的背叛跟你的错误没有关系。”
于玚没说话,对他的回答有所预料。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正在思考的心事,目光落在离婚协议书上停留半晌,才忽然开口问道:“我能问问,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一个名字在他的舌尖打转了一圈,随即就像被烫到了一般犹豫不决。
“路修远,”
晏冷淡眼神微冷,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他轻描淡写:“是我的出轨对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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