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裴元歌当众,在转瞬之间,将诗作词,其才华可见一斑。
众人本来就在疑惑,裴元歌有这样的才华,又何必盗用裴元容的诗?现在听了九皇子的话,才恍然大悟:这首诗恐怕原本就是裴元歌所作,却被裴元容据为己有,反而诬赖是裴元歌盗用她的诗,真是人品卑劣!
旁边伺候的黄衣宦官冷笑道:“敢在长春宫当众弄虚作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别人都是瞎子!
九殿下,奴才这就赶她出殿,从此永不许她踏入长春宫半步?”
裴元歌突然上前一步,遥遥向宇泓墨一福,温声道:“请九殿下恕罪,三姐姐并非有意冒犯,这原本是我们姐妹在家时常玩的文字游戏,取姐妹们所做的诗为题,稍加删减,将它变为另一首诗或词。
想必是三姐姐见今日气氛融洽,有些忘形,还以为是在裴府。
请九殿下宽宏大量,饶恕了三姐姐这遭吧!”
这显然是推脱之词,目的是为裴元容解围。
裴元容这样栽赃陷害,几乎让她置身万劫不覆之地,裴元歌却顾念大局,为姐姐求情。
这一对比,人品高下立时可见,不愧是裴府的嫡女,识大体,知进退,远非姨娘所生的庶女所能比拟。
“裴四小姐与裴三小姐果真姐妹情深,实在令人佩服!”
宇泓墨的声音醇郁温柔如旧,但裴元歌确定,她从中听到了嘲弄的意味,微微抬头,迎上那双如夜色般神秘迷人的黑眸,微微弯起,似笑非笑,总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虽不凌厉,却让她有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既然四小姐这样说,那就当是游戏之作吧!
反正现在沉香殿已经容了一位瞎子,”
宇泓墨眸光流转,看向安卓然,又是弯唇一笑,“也不在乎再多一个游戏之作。
安世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还要再刻意地问一问,嘲笑之意昭然若揭。
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讥讽,偏又无法辩驳,安卓然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殿内顿时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也有与安卓不对劲的人指指点点,轻笑低语,使得他更加难堪。
在这份难堪中,身着大红洒金曳地长裙的柳贵妃终于翩然现身,杏脸桃腮,星眸湛然,华衣美服,看起来妩媚端庄,宛若少女。
环视全场,在裴元歌身上顿了顿,笑道:“诸位都平身吧!
本宫请大家来,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热闹热闹,都不要太拘束了吗,反而没意思。”
裴元歌低着头,察觉到柳贵妃审视的目光,不知何为突然有些不安。
“这殿里坐着气闷,正好我想请大家赏的牡丹花都在御花园摆着,杏花烟雨,花团锦簇的,倒是难得的好景致,咱们不如都去御花园瞧瞧吧?”
柳贵妃的话听似在征求众人意见,但谁敢违逆她?当即以她为首,拥簇着往御花园走去。
一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花开如海,彩蝶翩翩,再加上假山流水,曲廊角亭,恢弘大气而不失精致幽雅,美不胜收。
再加上柳贵妃轮流拉着身边的姑娘夸奖称赞,丝毫没有露出亲疏厚薄,让众少女都十分兴奋,神采飞扬。
裴元歌蹙眉,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就算牡丹花在御花园景致更好,可以一开始就将宴席设在御花园,何必费周折先在沉香殿耽误半晌?这样的宴席,通常都是变相的相亲宴。
可是,看刚才的情景,在场女子少有与柳贵妃亲厚的,显然,柳贵妃并没有特定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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