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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文长吸一口气,捡了条高长凳坐下,微微闭了闭眼。
提了口气问:“你知不知错?”
关止承一言不发,脑袋微微歪着像是在斜睨关文。
关文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总算是丢了黄荆棍。
双手互捏了关节,又给自己揉了揉太阳穴。
关全犹豫地上前来,低声劝道:“大哥,打也打了,消消气……都是自家兄弟……”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哥对自家人动手,其中的讶异可想而知。
关明也是被关文这样的暴脾气给骇住了,关止承让他别说话,他也就真的话都不敢说。
虽然一直觉得这个儿子冷冷清清的,但他对家人总是好的。
关明没想过,有一天这儿子会对自己亲弟弟下手。
还下手那么重。
刚才大儿子发狠拿黄荆棍往小儿子背上抽,看得他心都紧了。
那样子的大儿子真是可怖,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大儿子是走过镖,扛过刀。
饮过人血。
杀过山匪子的。
关文冷冷地笑了一声,接着关全的话说。
“小四,你可当我是大哥?”
关全立马顿住,点头如捣蒜,“大哥当然是大哥……”
“可小六没把我当大哥。”
关文站起来走到关止承面前,厉声喝道:“把头低下去!”
关止承一哆嗦,到底还是慢悠悠地把脑袋低了下去,顿了须臾似是觉得不妥,有损他读书人的颜面,又抬起头来,声音冷冷的,却也带着股惧意:“先生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只能抬头不可低头!”
“你倒是有骨气,真有骨气!”
关文气极反笑,“你既然那么有男儿气概,打你都不吭一声,怎么还做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在背后说你大嫂的不是!”
关止承似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没错。”
“你说你大嫂藏匿赏银,你自己却偷摸进大哥大嫂的屋子,取了大哥大嫂的东西还不承认,私自卖了换了银子藏着,跟家里人透个风都不肯。”
关文倒是气够了,这下也冷静下来,逼着他问:“你既然有了那么一笔银子,数目还不算低,怎么先生让你交束脩你却捱着,这钱不能拿去交束脩还是怎么?”
关明这下坐不住了,“阿文,这束脩本就是该你做大哥的出……”
关武大急,“爹!”
关文愣了愣,目光略有些呆:“爹,你说什么?这钱,本就该我出?”
“这……”
关明这下才觉得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嗫嚅半天道:“你们都是亲兄弟,不分彼此的……”
关文不语,别过头去坐回到长凳上,不看他爹也不看他弟,半晌后才低声地说:“爹,你太过分了。”
关明望望关文又望望关止承,对大儿子的指责感到尴尬,好半天才说:“阿文呐,爹说错话了……你也别气。
你们几兄弟自小感情就好,没得因为这事儿伤了兄弟感情。
你六弟也说得对,不明不白的字画也留不得,他有本事把那字画换成银子也是他的本事,这钱是他凭自己本事得的,旁人肯定卖不到他那么些银子……”
关文心中只觉得苦涩,还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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