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二婶儿沿着砖铺散水避闪着飞檐上滴下的雪水也来到屋里,看到这情形连忙解劝,“都少说两句吧,说恁多气话都是让别人笑话嘞,是吧?”
她拉拉她娘又说她爹,两下里揉和,便都不吭气了。
“这事让俺说吧,真是不到该咱自己人生气的时候,”
她三妗子这时说道,她三妗子跟她三舅在县城开饭店,迎八方客,也算见多识广,“你看吧,这事儿看着是咱现在过不去,但你往另一个面儿上想一想,是不是就过去了?脑子呀,可不敢只在一个弯弯里绕,绕着绕着就把自己绕里头了,所以,该绕出来的时候就得绕出来,你们说是吧?”
大家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爹吁出一口气,她三妗子接着说:“这事儿吧,让俺看不但不是坏事,还是件好事,为啥呢?姐夫,你说。”
她爹翻翻眼,没做声,她三妗子又说:“就为这娃子现在已经包住了工程,这都是大老板了,你们还不得劲儿个啥?他是大老板,枣花就是老板娘,他的钱不就是咱的钱,将来还愁咱家里缺钱用?眼看捡了一个金元宝,咋非要当作土坷垃嘞?”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谁能证明咱是老板娘?那娃子要是耍两天不要咱了该咋办?”
她娘说。
“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嘞,”
她三妗子说,“趁着现在这热乎劲儿,赶紧哄着那娃子把结婚证领了,领了证,就是不要咱了,财产也得给咱分一半。
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万块钱的事嘞!”
她爹这时忽然盯着她三舅,颇为不解地问道:“你刚才说那一二三条是啥意思?”
她三舅呵呵一笑,说,就是要看看你这脑筋能不能转过来。
她爹眨眨眼,挤出两颗眼屎撅儿,他忽然觉得脑壳里的筋疙瘩一下子就抖开了,一阵儿一阵儿地清亮,那清凉劲儿几乎令他晕厥,以至于她三妗子说的不要再胡闹,胡闹就是断自己的路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恍惚间,仿佛就有百元大钞大把大把地从天飘落,他只顾着接钱了,接了一簸箕。
他嘿嘿地笑了,犹如乌云里现出一线阳光,但接着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那簸箕上竟然有个窟窿,钱都漏掉了,一张没留下。
他又想起收那家的五万块钱。
“那边……”
枣花她爹看一眼她二叔,说。
“那边俺去解决。”
她二叔低垂着头说,说罢,叹了口气。
她二叔去县里找那家商议解决后事的第二天,王武周便被乡派出所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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