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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想,我们都是假人,只有你最真,所以,无论母后还是皇上,心里最在乎你。”
我苦笑:“母后在乎我还差不多,皇上在乎我?在乎我,就不会把我拖到前线去了。”
太后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嘴里说多么多么喜欢你,但可以一走就是很多年,信都不写一封回来。
如那个守了十八年寒窑的王宝钏,她丈夫十八年后娶了代战公主,再回去接她享福,让人老珠黄的她跟年轻的公主做并头妻,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所以王宝钏只享了几十天福就病死了。
可怜的女人,居然成了列女传中的人物,被男人们用来教育千千万万的女人。”
我越听越听不懂了,“母后,您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她淡淡一笑:“没什么,母后只是感慨一下而已。”
问题是,王宝钏守十八年寒窑,跟我们现在面临的一切可有一文钱的关系?
第八十一章未谙沧海路
皇上到底是纯粹拉我去当人质,还是夹杂了别的什么原因,这个问题其实根本用不着讨论,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被皇上强行带在身边,离开了京城,离开了母后,向最危险的地方进发。
据前方来的探子报,此时居庸关和同一条线上的紫荆关,娘子关,偏头关全部遭到了强大的攻势,我方军队首尾不能相顾,每一处都支撑得很吃力,急等后方派兵支援。
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家心里都很着急,但也不是没有庆幸的。
这匈奴人也真是蛮子,只有蛮力,没有智谋,何必在这么长的战线上平均使力呢?如果他们把兵力集中在某一处,只怕早就打开缺口,侵入中原腹地了。
一路紧张地往前赶,只听见马蹄嗒嗒,车声辘轳,并无人声喧腾,所有的人都知道情势有多危急,连闲话都没心情说了。
虽然是御驾亲征,皇上并没有骑马,只在京城的时候做了做样子,一出城就下马上了车。
我也懒得说他,自从他带兵逼宫,甚至对太后使用迷香之后,我就不再轻易开口,尤其不再对他的行为指手画脚,他比我精明厉害多了,哪需要我这个白痴姐姐教导什么。
他也装着看外面的风景,时不时撩起窗纱跟外面的护卫队长马焯说几句话,了解一下前方的战况,然后就闭紧嘴巴枯坐。
一开始,同一个封闭空间里的两个人互不理睬还有点尴尬,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队伍一直到晚上才停下来埋锅造饭,扎营的地点不是馆驿也不是当地的官署。
而是地道的野外。
看着一顶顶支起来地帐篷和一处处炊烟,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既不是两军交战的前线,也不是敌方的地盘,明明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为什么要跑到野外安营?刚才我们经过的就是一个小县城,县令还出来敬了壮行酒的。”
皇上咧开嘴笑道:“姐姐终于肯开口跟我说话了?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住馆舍或官署。
姐姐也说我没吃过苦,一直在宫里养尊处优。
那么从现在起,就要学着开始习惯餐风露宿地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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