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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不烂赌,但要在拉客仔群队中站稳位置,和地头蛇搞好关系,赌桌必须得上,再光明正大输一笔保护费,都是以万元起跳。
用黑色塑料袋装一张张钞票进门,出门时差点连衣服都被押上。
把“猪仔”
连哄带拉从火车站送到停在路边的大巴小巴前,剩下的事情不归他管,那辆车是否平安抵达,是不是有人在车里被抢被盗被勒索,这样的事情太多,他管不过来。
钱赚得容易,也赚得于心不安,他想跳圈。
之辉说得对,跳圈以前,怎么也得买上自己的房子。
之辉在店铺经常接触港商侨商,从他们那里学到"
楼花"
,"
预售房"
的概念。
香港寸土寸金,一套房子还在图纸上已经被抢光。
港商说,大陆人比香港人更多,房子一定更抢手,年轻人,炒房是未来。
1989年,广州吹响全国房改喇叭,一时间申请公房出售的企业一个接一个递交申请,但也只是针对企业职工,用工龄补贴抵扣房价,再补价差。
1990年,广州人年均收入200多元,租房月支出不到10元,大家习惯租房,没有买房的迫切需要。
广州房地产无价无市。
之辉爷爷那一代是水上人,终生的愿望是能在岸上有住房,有户籍。
这个愿望就像是刻入李家的基因,从他爸开始,就关注购房政策,有钱就买房,有房才有安全感,毋庸置疑。
第十章《桥》与《问》
到周末,之前和之辉说好去他家练习电脑打字的事因为两人冷战而搁置,她如常到颖姐的店铺打工。
从之辉家的店铺经过时,她昂首挺胸,正视前方,刻意快走几步,尽管余光不受控向右飘。
店里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在往外拉衣架。
干一行的打工仔,除了和客人讲价,就是天天跑腿打包,窜上跳下,大家平时只穿容易伸展四肢的服装,越简单越好,越耐脏越好。
女人的妆容比老板娘还精致,吊带蓝色细格纹上衬,同花色紧身西装裤,用浅蓝色的头巾在脑后扎个马尾,爱君怀疑她能干得了活吗?天气热起来,脸上的妆不就化掉了吗?
余光没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她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望。
认真回想,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吵架和冷战。
两人小时候相处的事爬进脑海,像时好时坏的电影播映机,好的时候,画面清晰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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