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留在这里吧。
待风雨停了,自会有船来接。”
中年人其实也不想让燕安谨随行,悬镜司各个骁勇善战,还都忠诚于他,若是在小小的画舫上生了事端……他带的禁军未必是悬镜司的对手。
虽说燕安谨暂时还没有不臣的举动,但该防的还是要防。
禁军已经在二楼栏杆处,凿开了一个丈宽的缺口。
画舫上的人迅速用木板搭起联通桥,将船与廊道连接在一起。
中年人在众人的簇拥保护下,顺着木板上了船。
“仙师,请。”
宫人谄媚地上前,给裴玄乌撑伞。
裴玄乌走上木板桥,回头看了眼燕安谨。
他扬起唇,方才还高深莫测的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深处还藏着几分兴味。
燕安谨身如玉树,不动声色。
裴玄乌在心底哼笑一声,收回视线上了画舫。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裴玄乌凑到官家身边,献上自己新炼制出的“仙丹”
。
趁官家服下仙丹,神思飘飘欲仙之时,他状似无意地开口:“玄乌夜里起坛卜算,算到世子红鸾星动,该有一桩好姻缘了……”
皇帝一走,悬镜司的人被带走大半,五楼也彻底空置下来。
燕安谨吩咐人守在缺口处,以免有人不慎从这里掉入河中。
想到裴玄乌临走前的挑衅眼神,燕安谨回想起,小道长早上还跟他说,觉得暗中有人窥探。
修道之人六识敏锐,若非武林高手,很难避过探查。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同为修道之人,专门学过隐匿的身法。
难道……是裴玄乌的人?
他既派人跟踪,却又故意露出破绽,究竟是为何意?
皇帝走后,悬镜司剩下的人将藏物间搜查了个遍,没找到任何人的踪迹。
但却有个意外收获——藏物间丢了不少东西,还都是不常用到,但却价值昂贵的器物。
皇家的东西自然看管严密,门上锁头又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无论如何,齐鹏这个监守自盗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夜里,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蹿出来,悄无声息地摸到燕安谨的雅间,推门钻了进去。
守卫的众人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各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个个木头人。
此刻子时过半,正是交替的时刻。
房间里燃着烛火,燕安谨盘腿坐在蒲团上,江采霜在他身旁,为他施针,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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