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
不用猜,刘俭也知道他这两夜没睡,肯定是公孙瓒以及他的一众手下刻意为之。
审讯么,什么恶心方法都会使的,估计对这个鲜卑人而言,这两夜应是过的极为辛苦。
刘俭又转头瞧去,骤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
那鲜卑人在熟睡中,双臂还环抱着自己的胸前,做出了一幅防御的姿势,嘴中嘀嘀咕咕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刘俭看到这的时候,心念微动。
他略作计较之后,遂知道自己该如何审讯了。
他转头看向公孙瓒,道:“烦劳公孙兄替我准备些东西。”
“你需要什么?”
“一幅好甲,不要皮甲,要上品,一柄长剑,一幅毡靴,还有兄长平日里打马用的皮鞭,再来一条煮熟的狗腿……”
公孙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要这些作甚?”
“兄长放心,用过之后,所借之物我自当奉还,一样不少就是……兄长不会舍不得给吧?”
激将法对公孙瓒真是一用一个好使。
公孙瓒深吸口气,咬紧牙关道:“若非你我同门,我真想……唉!
来人,给他预备甲胄和狗腿!”
好么,自己说了半天,敢情公孙瓒就记住这两样?
……
不一会,公孙瓒手下的人将刘俭要的东西皆凑齐送来。
刘俭遂穿上甲胄,佩上长剑,换上军毡鞋,又重新绑了发髻,俨然一副军中人打扮。
随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本来换上一身板甲的刘俭颇为英武,他却穿着这一身好甲,跑到院中的沙地中来回滚了好几圈,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随后将脸扑的都是灰,还把刚刚绑好的发髻拨乱,让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狈之相。
公孙瓒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这又是犯的什么毛病?
但他心中焦虑,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刘俭施为。
随后,脏兮兮的刘俭拿起那条煮熟的狗腿,用力的撕咬了一口,又将狗腿上的肉油胡乱抹在唇边,油光锃亮的。
他深吸口气,另一只手拎着鞭子,大步向着关押那名鲜卑人的偏室走去。
公孙瓒紧跟其后,躲在偏室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刘俭来到偏室前,转头对公孙瓒小声道:“稍后我会先略施刑法,你看准时机派人进来拦我一下。”
公孙瓒听刘俭说的郑重,再看他的装扮,大概清楚他是想要什么效果,随即点头。
“我自然明白,你去就是了。”
刘俭深吸口气,转身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咣当!”
一声巨响,趴在地上沉睡的扶落犹如兔子一样的被惊醒了。
他‘噌’的一下直起身,惊慌失措的看向门口。
迎着阳光,他看到一个左手狗腿,右手马鞭,身着板甲浑身尘土的汉人矗立在那里。
看他的甲胄和佩剑,在汉军中应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这样的人,来这作甚?
扶落这几日已经遭受了公孙瓒不少的身体摧残,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他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惶惶欲飞,偏就这乌黑的房舍将它四面囚禁,让他寻不到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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