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正要去闲游散问,只见聚秀堂的外场手持陆秀宝名片来请。
朴斋赌气,把昨夜头一个局钱给他带回,外场那里敢接。
朴斋随手撩下,望外便走。
外场只得收起,赶上朴斋,说些好话。
朴斋只做不听见,自去四马路花雨楼顶上泡一碗茶,吃过四五开,也觉没甚意思,心想陆秀宝如此无情,倒不如原和王阿二混混,未始不妙。
当下出花雨楼,朝南过打狗桥,径往法界新街尽头,从明王阿二门口,直上楼去,房间里不见一人。
正在踌躇想要退下,不料一回身,王阿二捏手捏脚跟在后面,已到楼门口了。
喜的朴斋故意弯腰一瞧,道:“咦!
耐阿是要来吓我?”
王阿二站定,拍掌大笑道:“我来哚间壁郭孝婆搭,看见耐低倒仔头只管走,我就晓得耐到倪搭来,跟来耐背后。
看耐到仔房间里,东张张,西张张,我末来里好笑,要突出来哉呀!”
朴斋也笑道:“我想勿到耐就来里我背后,倒一吓。”
王阿二道:“阿是耐勿看见?眼睛大得来!”
说话时,那老娘姨送上烟茶二事,见了朴斋笑道:“赵先生,恭喜耐哉(口宛)!”
朴斋愕然道:“我有啥喜嗄?”
王阿二接嘴道:“耐算瞒倪阿是?勿可帐倪倒才晓得个哉。”
朴斋道:“耐晓得哈囗?”
王阿二不答,却转脸向老娘姨道:“耐听俚,阿要惹人气!
倒好像是倪要吃醋,瞒仔倪。”
老娘姨呵呵笑道:“赵先生,耐说末哉。
倪搭勿比得堂子里,耐就去开仔十个宝也匆关倪啥事,阿怕倪二小姐搭俚哚去吃醋?倪倒有几几花花醋哚,也吃勿得陆里搭好(口宛)!”
朴斋听说,方解其意,笑道:“耐叹说陆秀宝,我只道仔耐哚说我有仔啥生意了恭喜我。”
王阿二道:“耐有生意无生意,倪陆里晓得嗄。”
朴斋道:“价末陆秀宝搭开宝,耐倒晓得哉。
故是张先生来搭耐叹说个(口宛)。”
老娘姨道:“张先生就搭耐来仔一埭,以后匆曾来歇。”
王阿二道:“张先生是勿来哉。
我搭耐说仔罢,倪搭用好包打听来里,阿有啥勿晓得?”
朴斋道:“价末昨日夜头是啥人住来哚陆秀宝搭,耐阿晓得?”
王阿二努起嘴来道:“哪!
是只狗哉囗。”
被朴斋一口啐道:“我要是住来哚末,也勿来问耐哉(口宛)!”
王阿二冷笑道:“(要勿)塔我瞎说哉!
开宝客人住仔一夜天,就匆去哉,耐骗啥人嗄!”
朴斋叹口气,也冷笑道:“耐哚包打听阿是个聋甏?教俚去喊个剃头司务拿耳朵来作作清爽,再去做包打听末哉。”
王阿二听说,知道是真情了,忙即问道:“阿是耐昨日夜头匆来哚陆秀宝搭?”
朴斋遂将陆秀宝如何倡议,如何受欺,如何变卦,如何绝交,前后大概略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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