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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这样合该差不多了吧,既不过分轻敌,兰烽又会觉得她是仁主,不至于对她的人品产生质疑。
“公主心善,但是此事一出,仇恨已结,绝无无善了的可能,”
与她所料不同,兰烽语气居然有些漠然:“但凡曹家继续重权在握,曹后必不能彻底失势。
你大哥就算死了,曹后还有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儿子,你阿耶才不到四十岁,她有的是时间扶起这个幼子,若是再次得势,必不会让你有一点活路。”
他灰色的眸转动,平静无波地仰头看着帐顶:“公主若有顾虑,不愿手足相残,这事日后可由我做。”
福嘉心中一凛。
在黑暗中,她侧过身子凝视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的意思是,与她同谋,他现在不仅愿意帮她辅佐王储继位。
甚至愿意为她前世的私仇,或是这世的安危,去做一个可能骂名千古的刽子手。
她语气有困惑:“若你这么做,无论输赢,往后的名声不会好听。”
戕害皇族,陷入政斗阵营的漩涡,这将会使他贴上权欲这个丑陋的名号,注定无法在青史中清明正义,同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光风霁月的名臣。
这也是她筹谋大皇子巫蛊一事暴露于人,只将这件事知会了教坊田娘子和孔平章,由他们经手,却没有让兰烽参与分毫的原因。
兰烽在夜色中笑了笑:“公主多虑了,我没那么在乎名声,人活一辈子,万事只求个心安。”
福嘉握紧被角,他为什么对她这样好?图什么?
她猛然想起中蛊之时,兰烽似乎曾在她混沌之时,问过她是否喜欢他。
他为什么这样问?
现在她清醒过来,脑中晃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或许这猜想太过狂妄,福嘉没敢继续想下去,抱着逃避之心,只想尽快睡着。
泛舟
福嘉同兰烽留在了行宫,又住了十来天。
兰烽面色苍白,令她十分担忧。
毕竟行宫离公主府不近,搬动中难免颠簸,恐怕伤了元气。
那头东胡人使臣目睹了大周皇族丑闻,看了场便宜大戏,对周朝廷更加轻视。
正使萧易又自认受到大皇子戏耍,面上无光。
使臣团各怀心思,但却十分统一的,在心中抬高了和谈的筹码。
原本大皇子同萧易的口头协议自然不作数了,众人离开行宫,孔平章主动邀请他们,去他在金明池附近一座外宅游玩,绝口不再提和谈之事。
行宫中空了下来,倒有几分前世萧索的模样了。
在小院里住了好几日,虽说没有亲手照顾,但福嘉几乎不离身,从早到晚陪在兰烽身边。
照料的医侍,看着以惊人速度伤口结痂,甚至很快结的痂就要掉下来的驸马,却依然面色苍白,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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