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琸去牵他的手,目光触及到他左手的小指时,倏地冷厉起来。
许是不想冲撞裕安帝,冉元白左手受伤的地方已用皮质的护指套住,再用皮绳系在掌上,粗一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方才一睁眼便瞧见了,你这手是怎么了?”
盛琸抽开绳结,要去脱他的护指。
冉元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殿下,伤口丑陋,怕是会惊到您……”
盛琸只是看着他,神情并不如何严厉,目色依旧柔和似水,可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眼神,冉元白便彻底败下阵来,松开了力道。
盛琸解开了他的护指,终是瞧见了他断指处。
殿里静极了,仿佛两人的呼吸都有一瞬的静止。
“
谁做的?”
过了片刻,盛琸低声问。
冉元白蜷了蜷自己的指尖,给了他一个名字:“厉渊。”
盛琸猛地抬起头,眯着眼道:“他竟没有死?”
“没有,他也是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落崖都死不了。”
冉元白也深觉懊恼。
三年前,严梁辅得知义子要背自己离京,惊怒之下倒也并没有想要杀了厉渊,只叫他劝回对方,再行计议。
是他自个儿想趁着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这才假穿旨意对厉渊痛下杀手。
严相还要顾念父子情谊,想要迎回自己的左膀右臂,他便彻底替他们斩断了这最后一丝亲情牵绊。
冉元白道:“若不是陇右出了事,这么急召我回来,我这次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厉渊才能出众,武功高强,有他在变数也多,决不能让他回来。”
厉渊三年都没想回来,照理说也不碍事。
可这不光是牵扯他的前程,也牵扯着东宫之争,凡是涉及到盛琸的,总是不容他掉以轻心。
盛琸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牵起他的手,绵软的吻落在他伤处:“你放心去,此事有我。
他伤了你,我也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为了我,辛苦你了……”
冉元白望着他的目光一派柔情,简直要滴出蜜来。
任哪个认识他的看了都要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长安城素以冷酷著称的金吾卫左郎将,说他郎心如铁也不为过,竟会对人露出这样一副恋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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