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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他已经不是他了?那我也没有去看他的理由了。”
明明已经把对方的话完全听了进去,脑子里好像个快要饿死的人在狼吞虎咽送到面前的食物一样拼命记住拼命消化每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然,云一鹤有点恨自己,可他管不住自己逞强。
“……要不要再跟他见面,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多干涉,我就是觉得,有义务告诉你他的情况。”
喝掉最后几口苏打水,抓了个青柠片放在嘴里嚼了嚼,像是看出来什么,乃至看透了什么,却并不想戳穿真相的祁林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当天,他们的话题并没有继续,眼看到了下午,拒绝了云一鹤一起吃个饭的邀请,急着滚回家去陪“祁裤衩他叔”
的祁林先一步告辞了,而云一鹤,则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
他并不是在纠结要不要“去”
,而是疯了一样想去,又疯了一样在阻止自己。
可最终,显然,前者赢了。
简直就是神游一样开着车真的在某一天去了韩峻熹住的那个小区,却又不敢迈进半步,只是在矮墙和铁栅栏门外站着举步维艰时,那个男人,竟然就那么出现了。
该怎么说?讲个笑话那就是,韩峻熹,化成灰他也认得。
头发确实是短了,但是那走路的步态,那穿着,那神色,都还是当初的韩峻熹,他觉得祁林是骗他,诈他,因为他根本不觉得那男人身上有什么沧桑,他看着现在的韩峻熹,就和看着三年半之前的韩峻熹一模一样。
心里一疼,脸色一变,他怕了,他却步了,他最终,在被正面捉到之前,逃了。
还有什么能比对于曾经放手过的后悔更有灼伤力呢?
可是,也就这样了吧,他又见到他了,还想怎样呢?还能怎样呢?
在讥讽自己怯懦和疯狂居然可以同时具备的夜里,云一鹤站在办公室门外的铁艺栏杆旁,看着下头那些纵情享乐的男男女女,嗅着空气中酒精的味道,藏在舞台灯照射不到的黑暗处,想象着和对方的重逢。
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他见到他,和他说话,不管是谁先开口。
他们会看似平和地交谈吧,就像歌里唱的,“如果能不期而遇,我们该会寒暄客气”
?只是,他们不是不期而遇,就算寒暄客气之后,是更为贴切的“你不知我伤到绝境”
,和未能实现的“并又怎样偷偷痊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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