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惯了“公司有事,下次爸爸一定带你去”
和“不好意思啊小树,妈妈要改稿子,我们下次再去”
这种话,他从小就明白承诺就是靠不住。
承诺只体现当下的决心,但这种决心能受得住几秒钟的摧残,梁树从来没胆子赌。
就像他从来不去问贺山会不会一辈子陪着自己。
虽然很多时候有这种冲动,也想过如果一辈子在一起也挺好的。
但他怕问出口后贺山作了承诺,自己就会老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这边梁树觉着自己可通透了,简直人生导师。
那边丰淑绾转身背对了他。
沉默。
难捱的沉默。
丰淑绾开了柜子,柜子里是整整齐齐码好的设计文稿和药盒。
她翻翻找找,屋子里光是药盒碰撞的声音。
梁树听得心给吊起来。
“那么多年来,我看到你的脸就想起你爸。
你爸没跟我商量,就把抚养权给了我。
我每次看到你就想到他。
婚姻期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恨他的三心二意。”
丰淑绾长吸一口气:“他让我觉得很丢人。”
梁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丰淑绾从来没跟他讲过这些事。
从前想破了头也想知道的答案,这会突然被血淋淋地挑在他面前,梁树倒还生出了点“近乡情更怯”
的逃避心理。
但他也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丰淑绾看见他就想起梁天尧,难怪不愿见他。
“所以高中之后你就不管我了么。
妈,你是故意躲着的么。”
梁树问得忐忑。
丰淑绾手上动作没停,伸手接了杯水,把药粒摊开在桌面上,背对着梁树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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