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也见到了……如此的美景,替我好好欣赏吧……”
手指抚上男人的轮廓,轻轻地勾画他的五官,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进行,像是永久都不会结束。
六十四
再次睁眼的时候,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什么东西从很高的地方,悠扬飘下,落在他的睫毛之上。
他眨眨眼,只觉眼睛一凉,小滴的水珠沿着睫毛翻滚,掉落下来。
阴霾的天空,被干细的枯枝分割成一块一块,如密集的蛛网,些许阳光从中倾泻出来,染上一层灰蒙蒙、暗涩不明的光彩,隐约可见一个光亮的影子,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冥枭……你醒了?”
有人关切地在耳边低问,他反应了半晌,才回想这人是自己暗卫中最信赖的同伴。
“……什么时日了?”
他闭上眼,只觉眼光异常的刺眼。
手腕上,被人缠着什么,干硬,十分的铬手,一块温凉的玉石被他握在手心,手感相比之下,好了很多。
“今个是一月二十六,你们在底下……待了两天半。”
身子悬在半空,简易的支架,被两人一前一后地抬着,咯吱咯吱作响,冥冽陪在他的身边,问一句答一句。
明明才两日多,却仿佛隔了几百年,恍然、不知名的失落、莫名的生疏……他仿佛和整个世界脱离了一般,就连有关暮若闻的消息,也只是像一阵轻风拂过他的心尖,什么也没留下。
这种似梦非梦的状况下,只有手心那块玉,无比的真实。
他再次睁开眼,感受着雪花飘拂过脸颊的微凉,抬起手来,在阳光下,在细密的小雪中,打量着那块玉石。
手腕上的细绳变了色,全是干涸后的暗红,玉石上也沾了些,触目惊心,像一根针,扎在柔软的心坎上。
“他……呢?”
“谁?”
冥冽莫名,楞了半天,才想起他问得是谁:“被魔教的人带走了。”
“什么时候?!”
空无一片的心终于不再是一口死井了。
这个消息瞬间就让冥枭睁大了双眼,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伤得很重!
别动……说来真让我惊讶,你竟然能扛过五毒丧神散的发作……”
冥冽按住他,掩饰不住的惊叹,在他耳边絮叨着。
冥枭却没听到他的话,他挣扎着起身,凭着直觉,扭头朝侧后方望去。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身材高大、魁梧,猩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岩石般坚硬、冰冷的长眸中闪着暗灰色的冷光,漠然审视地观望着冥枭,束发的金冠反射着失去温度的日光,浓重的威慑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驱散开来。
他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充满力量的金狮,好整以暇地围视自己的猎物,不言不语,却足以让人肝胆欲裂。
“那是魔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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