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绝不是嗜杀酷吏,她是那些仓惶无助的药童们眼里的光。
她让他们相信,这世间虽有阴暗的恶,却也有人始终在执明火涤荡阴霾。
痛哭一场后,徐静总算平复下来,退出赵澈的怀抱,抬起泪眼赧然向他。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我会像白姑娘一样勇敢,不会辜负秦大人的苦心。”
“好。
这样勇敢的小姑娘,总该有些奖励的,”
赵澈以手替她拭去满面的泪,轻轻勾唇,“手给我。”
“嗯”
徐静茫然一抬手,他宽袖轻扬,又倏地挥离,她的腕间就多了一条手钏。
瑰色小珠子粒粒圆润,闭合处坠了一只拇指大的羊脂玉雕长耳小兔。
虽那小兔所用羊脂玉仅很小一块,但通体雪白、玉色莹润,想来价值不菲。
但它不是这手钏最贵重的部分。
徐静颤颤将手半拢在腕旁遮住些光,果见那些小珠子散发的瑰色亮度倍增,却并不刺眼,只让人觉着温柔,觉着暖。
“这是火齐珠啊”
她只一眼就脱口认准了,这让赵澈非常意外“你从前见过”
徐静木然摇头,以微微有些沙哑的哭腔轻诵道“出东境四百里有山曰夷,山阳出奇石曰火齐。
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燿。
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也。
至暗则其光愈盛,如长明薪火,终夜不绝。”
赵澈轻笑一声,赞许地捏了捏她的指尖“原是打算在你成年礼那夜送的,可那时你说我已送了两份礼,再不肯收第三份。”
“如今我也不收,这太贵重了。”
徐静说着就想将它从腕间褪下。
赵澈握紧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又不是白给你的。”
“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想叫我做什么”
徐静大惑不解。
“从今后,你大可尽全力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圈着你拖你后腿,”
赵澈弯腰与她平视,满眼认真,“但求你答应我,让我派个人在你近前保护你的安危。”
他怕她不肯,简直要将高贵的头颅低进泥里,竟用了“求”
字。
徐静心中颤颤,垂眸凝眉片刻,郑重点头“多谢表哥。”
“怎么谢”
他有心逗她开怀些,便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梢。
徐静双颊一烫,羞赧立时将那些伤感愁绪驱散不少“你这个人怎么”
“我这个人怎唔”
赵澈猛地僵在原处,呆呆愣愣瞪着那个突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就跑的红眼兔子。
那个已跑出老远的混蛋兔子倏地停了脚步,扭头头远远投来一个古怪的回眸。
然后,顶着夜色都掩不去的俏生生小红脸,冲他吐出舌尖做个挑衅鬼脸,无声略略略。
赵澈有气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她,唇畔却有笑“你给我等着,早晚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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