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从那张刻薄阴柔的脸上移开,低声道:“郑小侯爷。”
郑霁青朝她勾了勾扇子,“随本侯来。”
雅间内的陈设极是奢华靡丽,与那日崔珩的雅间不同。
裴昭走进屋后,便闻到浓郁的芳香,令她想起春日的花园。
百花盛开,蛱蝶飞舞。
郑霁青在桌边坐下,斟好两盏茶后,朝她略一抬手,“袁姑娘,请坐。”
他如今这般礼貌,倒是让裴昭感到不自在。
裴昭在他对面坐下,垂眼看向瓷盏。
茶水里浮着淡淡的青色粉末。
她不敢喝。
“郑小侯爷光阴宝贵,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归义坊的灭门案,和小侯爷有没有关系?”
郑霁青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归义坊是哪个坊?本侯不记得了。”
“归义坊位置偏僻,小侯爷不记得也正常。”
裴昭冷冷道,“但灭门案的死者,是小侯爷捐了十两银才下葬的,小侯爷,这也不记得吗?”
郑霁青惊道:“袁姑娘找我,专门是为这件事呀?那灭门案,其中有一位死者生前是不是卖菜的?本侯记得,他好像腿不怎么好使——咦,袁姑娘,为何露出这种表情,你和他们认识?”
见裴昭咬牙看着。
郑霁青阴柔的脸上浮现出阴恻恻的笑意,拖长嗓音道:“袁姑娘可要谢谢本侯心善。
这种人,活着也是受苦,不如送他们早日投胎——”
他翘起腿,姿态慵懒,“哦,万一下辈子他们还是这种贱籍,也怨不得本侯。”
那可是七条人命。
裴昭握紧袖中的瓷瓶,冷笑道:“小侯爷,不怕受到报应吗?你会下到阴曹地府的。”
郑霁青甩开纸扇,扇起风:“若说下到阴曹地府,恐怕是姑娘先下去。
毕竟,若不是你偏要替他说什么公道,本侯才没心思杀这种无聊的人。”
裴昭眼睫一颤,父母从小教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教她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
那日端午的所为,就是十年前,尚是孩子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她反问道:“小侯爷也知道‘公道’二字?若不是贺岚的马车撞伤菜农,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况且,指使人杀死他们的,是你,郑霁青。
少把责任往别人身上丢。”
郑霁青面色一僵,“谁给你的脸,有胆子提雾卿的名字?”
他想起那日与长姐谈话时遭受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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