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伏在窗沿往下看。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好在楼底是漂着花灯的水池。
崔珩抬腿迈上窗沿,夜风将玄青色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窗外的荧荧灯火中。
片刻后,门由内打开。
裴昭点亮火折子,扫视屋内,目光最终落在书架上。
她一本本翻过,却现要么是艳诗集,要么是青楼话本,心下不由感到烦躁。
转过身,便看见崔珩借着月光在赏画。
“殿下总是何时,都能有雅兴。”
崔珩略过她的揶揄之意,道:“杨赋少年时因为画柳得名,成婚后却泯然众人……人们说是广宜公主磨灭人才的缘故。
但本王看他为藏香阁作的画,倒是不错。”
壁上的挂画,有的仅画着柳树,有的则是佳人倚柳。
每幅画的题名,一律是杨柳公子。
裴昭暗笑,这杨赋看上去倒极是怀疑他的少年时光。
脑中忽然闪过公主府的见闻,便走上前掀起画卷。
画后空空如也。
“你做什么?”
崔珩有些讶异。
“想看看画后有没有密道之类的。”
崔珩沉吟片刻,伸手轻叩墙面。
声音沉闷。
墙是实心的。
二人又把书架、斗柜、妆台一一翻过,仍无线索,最后只剩下床榻。
裴昭把火折子递到崔珩手中,自己走上前撩开床幔,坐在榻上摸索。
褥单有一处轻微的突起。
裴昭暗喜,将手伸进去,果真扯出一本薄薄的账册。
“殿下,账本在这!”
她走到崔珩身前,想借火折子看清账簿的内容,但崔珩却将火折子吹熄了。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面容苍白而肃然:“别说话。”
她方才太过喜悦,忽略了门外步步逼近的调笑声,现下只能捏紧账簿,默默期盼着来的人不是杨赋。
但脚步声却生生在门前停下。
“郎君,你把妾身弄疼了。”
门外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崔珩本想拉着裴昭,从窗外翻出去,却不想身旁的人已经抱着膝,利落地一滚,躲到了床榻底下。
他眉心一皱,但门已微微开了一条缝,便也撩起床幔,躲在床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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