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中有张罗着要报警的,但是地上躺着的男人□□着阻止。
绝对不能报警,真调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把他老板牵扯进来,他就失业了。
真是,头一次碰上硬茬了,该死的,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黎嘉誉身上带着血,神情冷静又疯狂,所过之处纷纷躲避,没人敢拦他。
医院外有一个公园,上次他们两个在这个公园里,分了一整个果篮。
许柠来的时候,外面乌云已经已经压上一层,眼下变得更黑沉,几乎要将医院六层楼上的尖顶吞没。
狂风乱作,街道两侧树叶不住摇曳,许柠的长发被吹得胡乱在脸上拍打,她的吸气声粗乱,带着压抑,为了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因此身体的摆子打得更厉害了,像是害了什么病一样。
躺在病房的爸爸;不怀好意的姑姑;走在犯罪边缘的哥哥;未凑齐的手术费;即将错失的心脏源;还有被盯上的自己。
许柠额头上快要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呼吸间肺部和气管都带着闷闷刺痛,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希望现在就能醒来。
黎嘉誉听到她“呼哧呼哧”
,一声长一声短的喘气,像一件破旧的风箱,连忙停下来去看她。
许柠因为无法呼吸,嘴唇血色尽失,脸色胀红,下一秒就要因为缺氧而晕厥。
“许柠,许柠,吸气,呼气。”
黎嘉誉被她的状态吓得瞳孔紧缩,手掌托着许柠巴掌大的脸,将她的唇部撬开,喊她呼吸。
许柠拼命摇头,湿濡的口水沾湿了黎嘉誉的指尖,眼神失焦,脸色越来越难看。
黎嘉誉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去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后背:“许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许柠素白的十指抓着黎嘉誉胸前的衣襟,用力到布料都被揉皱,她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
“我在,别怕,说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快哭。”
黎嘉誉用左手蒙上她的眼睛,贴着她的耳廓轻声说,有些诱哄的语气。
他的掌心被她的睫毛扫动着,发痒,接着变得湿濡,许柠抓着他衣襟的手愈发收紧,接着撞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一颤一颤的。
带着湿濡水汽的风被搅动着,隐隐有泥土的腥气,昭示着这场欲来的夜雨来势汹汹。
过了好一会儿,许柠才一抽一噎地抬起头,眼睛哭得红了,脸上全是水光:“黎嘉誉,我爸……我爸病了,没有钱,房子也卖不出去,怎么办?医生,医生说已经有合适的心脏源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长久压抑的情绪一但打开阀门,就如洪水一样倾泻。
黎嘉誉说她能哭,他在,许柠一切的委屈都有了抱怨的出口,她知道哭诉没有用,但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想告诉黎嘉誉,什么委屈都想和他说。
她摸着额头上的伤口,抽噎的一句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我,食堂今天,说,说的是我哥。
我的头,我的头,是我姑姑,她……她要房子,我就和她……呜呜呜呜……”
黎嘉誉摸摸她额头上的伤口,轻轻吹了吹,灰色的瞳色里带着痛意:“伤口是你姑姑弄的。”
许柠拼命点头,她就是很委屈,像个幼儿园受到欺负的孩子一样:“刚才,我,我就很怕,呜呜呜,为什么?我也,我也不是只因为这个就要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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