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奶奶不让你多吃。”
大眼睛乌溜溜转一圈,落在他夹着烟的右手上,“奶奶也不让你抽烟。”
等了两秒没反应,“我告诉奶奶去。”
她说完转身就跑。
“回来。”
烟头掐灭,他起身出门,片刻回来把两颗奶糖塞进她小手里,“牙坏了别怪我。”
小丫头心满意足地跑出去。
他坐回椅子里,桌上巡视一圈,冲门口大声喊,“钟浅,我烟呢?”
喉间一股辛辣强行结束回忆。
钟季琛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新手抽第一口时那般不适,他一声接着一声地咳,想找点水,可是手边连个杯子都没有。
索性放任咳下去。
终于停止时,他靠着沙发喘息,抬手一抹脸,眼角居然有湿意。
他不觉一愣,随即想,一定是烟呛的。
同一时间,钟浅也未能入眠。
秦雪的乐队开始在酒吧唱歌。
今晚是第一场,钟浅和小歌还有班上几个同学去捧场,秦雪唱了几首劲爆摇滚后,忽然风格一变,来了一首怀旧慢歌。
听到第一句时,钟浅的心就剧烈抽搐一下。
“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泪水也悄悄地滑落,当我想你的时候,才知道寂寞是什么……”
回家的一路上,那旋律还在耳边徘徊。
家里很安静,方莹约会尚未归来。
自然还是和林源。
看两个人无论是电话里还是见面时的亲热样子,钟浅不禁怀疑,在美国时接到那通电话之前,他们是否真的吵过架。
回到房间,习惯性从窗口望下去,再也看不到秋千。
刚搬回家时方莹就找人拆了它,像是某种隐喻。
现在那个位置上栽了一丛不知是什么花,和花园里其他地方浑然一色。
天气渐热。
钟浅心里又有股莫名的燥热,开了一罐可乐喝,然后洗澡上床睡觉。
辗转反侧间,又想起歌里唱的“爱情如此地折磨,究竟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他这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好。
他对她更没有多好。
记得她四岁那年,他带她爬山。
是的,四岁,爬山。
他身上背着很重的相机,于是就不能再背她。
他机智地找了根绳子,一头绑在她腰上,一头牵在他手里……
本地郊外的一座小山头,倒是没有多险峻,但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也相当于珠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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