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铃瞪大了双眼,在后头叫道:“郡、娘子,鞋子还未穿上!”
小郡主压根没回头,她只好收拾了一间大氅和提着鞋子追了过去。
郎中给温善看过了,又开了方子给底下的小吏去抓药,柏伶这才扶着温善回房躺下。
厨院送来的热水还没喝下,小郡主便匆忙地赶来了,她着急地问:“温善你怎么了?”
“没多大的事情。”
温善笑了笑,倒是打量了这副模样的小郡主几眼,伸手将她拉到床边,“天儿冷,你光着脚跑来,也不怕病了?”
小郡主发现温善气色更差了,连连追问才知道温善这是水土不服闹的,知道后又心疼起了温善来。
她以前并不觉得温善的担心是如此的有道理,可直到此时才觉得温善说的对。
在这里上即使没有遇上江匪、土匪,可也难保不会染上什么疾病。
温善会水土不服,她兴许也会,温善的担心便无不道理。
喝过了热水,又吃了些熟药,温善就重新躺下了。
至于别的药,此时已经太晚了,再去熬也来不及了,只能明日再喝。
而小郡主这一爬上了温善的床,就不肯下来了——她得看着温善,免得后半夜又不舒服了也没个人照应。
至于柏伶,她身为婢女倒是得尽责,但是温善待她并无多少主仆的意识,也不希望她在这儿趴着睡一夜,就让她回去了。
寒凉的秋风早已吹遍了南北大地,夜里的濠州也十分冷。
且和洛阳的干冷不同,这儿的冷带着一点湿意,蚀入骨头。
小郡主贴着温善,感觉到彼此的身子在这寒凉中像一鼎小小的炉子,传递着热量。
“小郡主,待会儿我把病气传给了你怎么是好?”
温善道。
“又非风寒,这怎会传染呢?”
小郡主道,觉得还是不够,就又凑过去了些。
温善哑然失笑,听见小郡主又问:“为何我不会水土不服呢?难道我天生适合游历?”
这下温善是真的忍不住轻笑出声,小郡主忙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小郡主言之有理。
我猜想,这一路上小郡主是从洛阳吃到了濠州,肠胃早便习惯了,故而并不会水土不服。”
小郡主觉得有几分道理,刚想埋汰温善这一路吃得少,忽然便发现了温善话里隐藏的深意,顿时羞恼道:“你骂我?!”
“没有。”
温善怎会骂她呢!
“可你觉得我吃得多!”
“觉得你吃得多怎么是骂你了呢?”
小郡主气呼呼地说道:“你果然是在暗指我吃得多!”
“……”
温善被小郡主这思维方向折服了,开始语塞了。
小郡主考虑到温善的身子不好,就不跟她纠缠下去了,道:“我不跟你计较了,你快歇着吧!”
温善忽然一改往常的睡姿,侧躺着面向小郡主,又伸手搂了搂小郡主的腰。
她这一举动很突然,又不明所以,小郡主的心“噗通噗通”
直跳,身子也僵住了。
“能吃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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