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姐是学生吗?”
“在工作。”
口腔中残留的牙膏味被茶香冲散,陶斯把杯沿从唇边挪开,注视浅浅的杯底,水温有点烫口。
“是吗?”
任向曜又似不经意将她打量一遍,
“没别的意思,陶小姐你看起来很年轻,完全不像被社会鞭打过的样子。”
没什么好隐瞒,陶斯坦诚地说:“是做偶像团体的成员。”
任向曜点点头,恍然地“哦”
一声。
他重新在沙发上落座,两腿撑开在绒布和茶几间的空地,唇角含笑,语气放松,像进行一次非正式会客。
“你跟池伽认识多久了,平时交流多吗?”
她摇头,稳定发挥终结话题的能力,一板一眼地答道:“不久,不太多。”
然而任向曜并不显得意外,
“他从小就不太爱搭理人,和同龄人玩不到一起,更别提异性,所以今天一开始见到你,我还吓了一跳。”
他继续说下去:“老实说,因为我工作生活重心在国外,跟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很有限,连他现在的兴趣爱好,爱玩什么爱吃什么都不了解。”
这个问题不难,陶斯知无不言,欣然解惑:“他爱玩篮球,爱吃低卡高蛋白的健康餐。”
容不下任何拓展和遐想的余地,这样直给的回答,令任向曜语塞了一瞬,带一点匪夷所思的语气感慨,
“怎么会有人真的爱吃这种东西?”
可不是,比真金还真的真吃,含吞咽,做不了假。
陶斯眨眨眼,选择说句公道话:“任池伽蛮辛苦的,好自律。”
“他最开始为了打球减重的时候我就从佣人那里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坚持这么长时间。”
任向曜指尖一敲一敲在太阳穴,又真心实意地补充上最具含金量的一点:“这可是在国内。”
陶斯想起任池伽站立时同一根杆似的模样,这样的人居然有胖到需要减重的时期。
她说:“真看不出来。”
他问:“减重?”
陶斯“嗯”
一声。
“其实他真正算得上胖就做小孩那会儿,脸圆身子圆,长得跟个球一样,后边就正常发育抽条了。”
任向曜笑了笑,眼睑垂下去,像陷进悠长的回忆,
“他转学回国后有段时间节食得很厉害,连碳水都不吃,把当时家里的佣人和营养师都吓得够呛——可能我多少也得负点责任,小时候不懂事,又不想带小屁孩玩,就老背着大人和当时的玩伴一起嘲笑他胖。”
陶斯在边上安静听到最后,嘴巴比脑子更快道:“这不就是霸凌?”
“霸凌”
两个字多少有些刺耳,任向曜微愣,随即扯了扯嘴角,说:“陶小姐还真是心直口快。”
说实话又不乐意听。
陶斯假惺惺笑了一下,低头叼住杯子,再仰起脑袋,趁机翻了个白眼,把剩下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落进任向曜眼里,他倒也不来气,反而眯起眼睛,显得促狭地问:“你平时在池伽面前也是这样子?”
哪样子。
陶斯把茶杯叩到桌面上,迟疑地说:“任池伽…我应该对他更熟悉尊重吧。”
“建议你也多多熟悉尊重我,”
任向曜语气半正经半不恭,叫人拿不准是不是在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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