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
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疯跛道人听闻此言,拍掌大笑:“解得切,解得切!”
士隐便说一声“走罢”
,将道人肩上的搭裢抢了过来背上,竟不回家,同着疯道人飘飘而去。
当下哄动街坊,众人当作一件新闻传说。
封氏闻知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
那讨音信?无奈何,只得依靠着他父母度日。
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做些针线,帮着父亲用度。
那封肃虽然每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
此日,甄家之丫鬟于门前购线,忽闻街上喝道之声,众人纷纷言:“新太爷已至。”
丫鬟隐于门内窥视,只见军牢快手一对对经过,顷刻间大轿内抬着一位乌帽猩袍之官府来临。
那丫鬟不禁怔住,自思:“此官儿面目甚善!
似曾相识?”
于是进入房中,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再挂怀。
至晚间,正欲安歇之际,忽闻一阵敲门声,众人喧哗不已,言:“本县太爷之差役来传讯!”
封肃闻之,惊得目瞪口呆。
不知有何祸事降临。
封肃闻得公差传唤,急忙出迎,陪笑询问。
那些人只是嚷嚷:“快请甄爷出来!”
封肃忙陪笑道:“小人姓封,并非姓甄。
只有昔日小婿姓甄,如今已出家一二年了。
不知是否找他?”
那些公人道:“我们也不知什么‘真’‘假’!
既是你的女婿,就带你去面见太爷吧。”
众人将封肃推拥而去。
封家众人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二更时分,封肃才回来,众人急忙询问原委。
“原来新任太爷姓贾,名化,本是湖州人氏,曾与女婿有旧交。
他在我家门口看见娇杏丫头买线,误以为女婿移居此处,所以前来传唤。
我将原因解释清楚后,那太爷感慨叹息了一番,又问外孙女儿的下落。
我说:‘看灯时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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